“你三嬸說得對。”
“你大伯考了幾十年,如今不也還是個童生。”
“你這才哪到哪,有的是時間慢慢考。”
提到大伯,李氏的臉色又不好了。
當年,自家男人那條腿,就是被大伯借印子錢給害的。
他們一家三口,更是被硬生生趕出了盧家大門。
可自從他們家的下水鋪子開起來,日子越過越紅火,大伯又舔着臉湊了上來。
最讓她來氣的,還是自家男人那不争氣的軟弱性子。
嘴上說着斷了關系,可背地裡,還是會偷偷摸摸給錢。
孝敬公公婆婆,李氏沒意見。
可誰不知道,那些錢最後都落到了大房那個無底洞裡。
想到這裡,李氏又狠狠地瞪了一眼,剛從屋内走出來的盧厚。
盧厚被瞪得莫名其妙,不知道又哪裡點着了自家媳婦。
隻能悶着頭蹲在地上,仔細檢查着盧璘明天要帶進考場的考籃。
毛筆,墨錠,硯台,還有幾張備用的草紙,生怕漏了哪一樣。
李氏看着丈夫那副悶葫蘆的樣子,罵也不是,打也不是,最後隻能重重歎了口氣。
不過李氏平時罵歸罵,可等三嬸要走的時候,還是從懷裡摸出兩塊碎銀子,塞了過去。
“老三家的,這個你帶回去,給爹娘買點好吃的。”
盧厚聞言咧開嘴,憨厚地笑了起來。
回到下河村的三嬸陳氏提着空籃子,快步往家裡走,還沒到院門口,就聽見自家院子裡傳來一陣喧鬧。
其中一個聲音尤其響亮。
陳氏都不用走近,也知道是她家那個讀了半輩子書,也沒讀出個名堂的大伯。
“所以說,這次的縣試,于我而言,不過是探囊取物罷了。”
三嬸一推開自家小院的門,果然看見大伯正被一群村民圍在中間,唾沫橫飛。
不止大伯在,村裡好幾個愛嚼舌根的閑漢都湊在這,一個個伸長了脖子,聽得津津有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