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進來的,則是個懷裡夾着一本書的落魄書生,頭發亂糟糟的,衣衫上也沾着幾塊墨迹。
店裡隻剩下一張空桌,兩人對視一眼,便默契地拼了桌。
開口的是落魄書生,把懷裡夾着的書,往桌上一扔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鍋裡的起伏的食材。
“多點心、肝、肺、小腸,不要肉”
“掌櫃的,你可别敷衍我,我這張嘴利索着呢。”
“把最拿手的手藝拿出來,味道好,有賞。”
書生一開口就是一副老饕的模樣。
這時,對面的氈帽男子咳嗽了兩聲,操着沙啞的聲音說了句:
“我也一樣。”
“好嘞!”
盧厚應了一聲,轉身又忙活起來。
碼頭上的漢子們吃得滿頭大汗,話匣子也跟着打開了。
“這鬼天氣,雪也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。”
“再下下去,碼頭的活計都沒法幹了,一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風。”
“可不是嘛,日子是越來越難過了。”
立刻有人附和起來,一時間,鋪子裡滿是抱怨聲。
聊着聊着,話題不知怎麼就轉到了今天的童試上。
一個相熟的老主顧,端着碗湊到盧厚跟前,咧着嘴開玩笑:
“老盧,聽說你家那小子,今天也下場了?”
“等你兒子考上了秀才老爺,你這辛苦錢,可就賺到頭喽。”
盧厚憨厚地笑着,沒有接話,往對方碗裡又添了兩塊豬頭肉。
寶藍色綢衫男子聞言,忍不住嗤笑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