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穩持重,安定朝綱。
不僅是對沈春芳在朝為官經曆的最高褒獎,更是對他學問人品的蓋棺定論。
沈春芳聽完,臉上的笑意更深了,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。
确實是沾了璘哥兒的光。
這輩子最得意的事,不是考中狀元,也不是官拜尚書,而是收了盧璘這麼個弟子。
當初在清河縣的小小學塾裡,自己怎麼也想不到,有朝一日,竟還要托這位弟子的福。
隻是聖上加封了柳拱,也給了自己天大的體面,唯獨對真正的功臣盧璘,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封賞。
沒有官職,沒有爵位,連金銀賞賜都未曾提及。
甚至連之前定下的,召璘哥兒進宮面聖都遲遲沒有進展。
這番操作,着實有些反常。
沈春芳本來以為,以盧璘的心性,就算嘴上不說,心裡多少也該有些不滿。
可幾日下來,沈春芳沒從自己這個學生臉上看到一點不悅。
他轉頭看向盧璘,溫聲寬慰道:
“璘哥兒,别想太多。”
“雷霆雨露,俱是聖恩。”
“聖上如此安排,說不定是别有打算。”
一旁的柳拱也點了點頭,接過了話頭。
“璘哥兒,你這次童試雖然中斷了,沒能獲得秀才功名。”
“但回去之後,我就讓那孽子給你解了書童籍貫,還你自由身。”
柳拱本就是這個打算。
之前,他是想着等盧璘自己考上秀才,名正言順地脫去奴籍,也算是一段佳話。
可誰能想到,中間出了這等意外,盧璘因那樁謀逆案,生生錯過了院試,沒能獲得功名。
柳拱心中清楚,璘哥兒這等人,絕非池中之物,遲早會一飛沖天。
自前幾年回府,第一次見到璘哥時,柳拱就知道,小小的柳府是拴不住他的。
也從未打算用一紙書童契約來拴住他。
唯有交心,方為上策。
柳拱剛說完,内堂門簾掀開,李氏和盧厚正好走了出來,将柳拱最後那句話聽得清清楚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