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沒有懂這些的人才。一個現代化的煉鋼廠,需要冶金工程師,需要設備工程師,需要成百上千名熟練的技術工人。而我們,連一個真正見過高爐的都沒有。”
“這,不是靠一兩個天才,靠一腔熱血,就能完成的。”
趙剛說完,看着耿忠,下了最後的結論。
他的眼神裡,帶着惋惜,也帶着一絲不忍。
“耿忠同志,你的想法是好的,是偉大的。我也相信,總有一天,我們能建立起自己的鋼鐵工業。”
“但是,在目前根據地的條件下,在眼下這個時候”
“這這完全是異想天開。”
一個,從“實踐經驗”上,進行了無情的打擊。
一個,從“理論體系”上,進行了冷靜的解剖。
李雲龍和趙剛,這一文一武,一粗一細,配合默契地,對耿忠這個石破天驚的想法,進行了一場“混合雙打”。
他們聯起手來,幾乎是把“自己煉鋼”這個念頭,給徹底地、毫無懸念地,判了死刑。
他們說的每一句話,都對。
他們指出的每一個困難,都真實存在。
他們用最堅實的、無法辯駁的現實邏輯,在耿忠的面前,砌起了一堵高不見頂的、名為“不可能”的牆壁。
換做任何一個人,在面對這兩座壓下來的“大山”時,恐怕早就已經心灰意冷,放棄掙紮了。
然而。
出乎他們意料的是。
面對這堪稱“絕望”的局面,耿忠的臉上,卻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沮喪或動搖。
他就那麼靜靜地聽着。
聽着李雲龍的“火山噴發論”。
聽着趙剛的“系統工程學”。
等到他們兩個,都說完了。
等到窯洞裡,再次陷入了那種讓人窒息的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