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虎一拳砸在桌案上:“老子恨不得現在就帶兵沖過去,把那群狗娘養的營盤踏平!可貿然出擊,風險太大,萬一将士染上”
“大人,”
葉雲忽然開口,聲音平靜無波,卻讓楚虎的酒意瞬間醒了大半,“鞑子能扔,我們為何不能扔回去?”
“扔回去?”
楚虎一愣,沒反應過來。
“正是。”
葉雲端起酒碗,輕呷一口,語氣淡漠得如同在讨論天氣,“他們扔染疫的屍體死畜過來,污染水源,意圖散播瘟疫。那我們,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,還治其人之身?
甚至加些料?”
楚虎的眼睛猛地瞪大,一股寒氣順着脊椎骨爬上來:“你你的意思是?”
“挑選幾處鞑子大營附近,尤其是他們取水必經的上遊河段。”
葉雲的眼神在炭火映照下,幽深如寒潭,“趁夜,把我們這邊發現的、以及‘處理’過的鞑子疫屍,集中起來,用投石機,或者輕騎快馬拖拽,精準地‘送’回去。
确保屍體落入他們的水源深處,浸泡、腐爛。若嫌不夠”
他頓了頓,嘴角勾起一絲冷酷至極的弧度:“我前番在趙鐵和張柳身上,搜到過一些‘有趣’的藥粉。效用不明,但想必不是好東西。
不妨研磨成粉,或熬制成濃汁,混入屍水,一起‘送還’給他們。以其散播瘟疫之道,十倍奉還!此計,或可喚作‘活閻王’的問候。”
營房内死一般寂靜。炭火盆的噼啪聲顯得格外刺耳。
楚虎張着嘴,看着眼前這個面容依舊年輕、眼神卻冷酷如萬載寒冰的副千戶,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闆直沖天靈蓋!
這計策太毒了!太損了!這已經不是戰争,這是要絕戶滅種啊!
“葉葉兄弟”
楚虎喉嚨發幹,聲音艱澀,“這這計策未免未免太過傷天和了!有幹天和啊!”
他本能地感到一種巨大的恐懼和道德上的強烈沖擊。
葉雲緩緩放下酒碗,擡眼直視楚虎,那雙眸子深邃得看不到底,語氣平淡卻帶着一種斬釘截鐵的漠然:
“傷天和?”
他微微歪頭,仿佛在咀嚼這三個字的分量,随即嘴角那抹冷酷的弧度再次浮現,一字一句,清晰無比:
“傷天和,不傷我。”
“”
楚虎徹底懵了,頭皮陣陣發麻,看着葉雲,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這個他一手提拔起來的悍将。這他媽究竟是邊關殺出來的兵王,還是地獄爬出來的活閻王?!
“活閻王”
之策帶來的沖擊,讓楚虎好幾日心神不甯。但葉雲卻像沒事人一般,将全部精力投入了“破虜營”的整訓與軍械改良上。
升任副千戶,統轄五百精銳新軍“破虜營”,葉雲深知這才是他在邊關立足的根本。他治軍,首重一個“嚴”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