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秦承澤。”身後男人警告，“我隻寬容你這一次口無遮攔，你和你秦家不要不識擡舉。”
秦承澤一頓，喘息聲又粗急幾分，瞥見蘇玉垂下頭的那一絲神色，他深深吸氣，邁步離開。
蘇玉聽見他腳步聲下了樓梯，反手關上台球廳的門。
趙庭彥依舊伫立在原處，光線隻照亮他身上寶石藍西裝，挺闊，闆正，天生壓人一頭的威勢。
“有事？”
蘇玉左手背後。“沒事了。”
她來時想得好好的，用創可貼小意關心他的傷，待他态度滿意軟化，再伺機打聽薄先生。
但想和做是兩碼事，她自認足夠清醒，卻仍舊感到痛苦。
蘇玉轉身拉門。
“站住。”趙庭彥問她，“手裡拿的是什麼？”
蘇玉吸口氣，“沒什麼。”
“沒有你藏什麼。”身後聲音由遠及近，轉瞬一具寬闊的胸膛貼上來，舉起她的左手，蘇玉立即右手抱住，不讓他看。
“打開。”
“沒有東西。”蘇玉撇過頭。
台球廳門口沒有開燈，昏昏黯淡，蘇玉長發披散着，在昏暗裡是愈發濃稠的黑，襯得她側臉極白，下颌小巧，仿佛一張蒼白的紙，十分易碎。
趙庭彥抿唇，語調緩了一些，“自己拿出來，别讓我說第二遍。”
他聲音在男人中少有的兼具磁性和醇厚，隻是他日常話少，多是拿主意定局面的決斷，磁性醇厚就變成铿锵有力，猶如金石相擊。
此時再緩，蘇玉也懼怕他。
手痙攣似的張開，白皙掌心上兩張皺皺巴巴的創可貼。
趙庭彥拿起創可貼，攤開抻平，幹膠布背面印滿一隻連一隻的小鴨子，嫩黃色，憨态可掬。
他被刻刀劃破的兩根手指，條件反射一翹，“給我的？”
蘇玉忍不住嗆他，“我不會癡心妄想。”
男人一張臉頓時沉下來，聲音也冷，“所以這創可貼，你本來是用來關心哥哥的？”
不是給趙庭彥。
蘇玉垂下頭，一言不發。
趙庭彥手指發力，創可貼扁成一團，隔空丢進垃圾桶，“以後送哥哥的東西，不要讓我看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