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玉收回邁開的腿。
趙庭彥語氣發涼，“你不是有很多想說？站在那兒，當着所有人，一字一句說清楚，務必讓每一個人都聽見。”
這話玩味又戲谑。
包廂裡本就帶着巨大信息量的視線，此時再投注到蘇玉身上，絲毫不加掩飾了。
嘲笑的，鄙視的。
淹沒了她。
秦承澤上前一步，替她擋住，轉眼被趙婉月直接拖走。
室内陷入更深的寂靜，目光更赤裸，放肆。
從看一個人，變成居高臨下的俯視，鋪天蓋地，從四面八方而來，血淋淋一寸寸，剝去蘇玉作為人的皮膚。
想來挺可笑，她罵趙庭彥狗，趙庭彥就真讓她變成狗。
她艱難維持自尊，趙庭彥輕易就讓她自尊當衆擊垮。
蘇玉嘴角一抹僵硬的笑，背到身後的手，緊攥到麻木抽搐。
這份屈辱她得忍下，忍下了才有以後離開，天地廣闊的好日子。
“各位，很抱歉占用大家寶貴時間，再此我要誠懇向趙婉月小姐道歉，對不起。還要向趙庭彥先生道歉，我錯了，我不該有癡心妄想，也不該對趙婉月小姐不敬，我是趙家慈善收養的一條——”
“閉嘴。”趙庭彥豁然起身，眉眼間驚怒不止，“你要說的就是這些？”
蘇玉嘴角弧度堅持不下去。
還覺得不夠？
又瞥見秦承澤也站起來，忽然明白了。
“對不起，是我廢話了。”蘇玉轉向秦承澤，“秦先生，我們之前陰差陽錯有過一場交集，為此大家心裡都很不愉快。”
“今天趁大家都在場，我真心實意向你，以及你的未婚妻趙婉月小姐，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道一聲恭喜，祝你們永結同心，恩愛百年。如果我對你，對你的婚姻，有一絲越距，不好的想法，就得死絕。”
“别說……”
“夠了。”
兩道聲音同時響起，蘇玉沒有去看秦承澤，隻望向趙庭彥。
他雙拳攥着，整個人都繃緊，像一跟張到極緻的弓弦。
随時便會射出凜冽的冰箭，射進她的血肉，射穿她的胸膛。
要她的命。
蘇玉實在不明白了，到底還要她低賤到什麼程度。
趴在地上，給所有人磕一個？還是去舔趙婉月的鞋面，以示她真做了狗？
趙庭彥手指狐天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