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玉整個人都深感疲倦,那種從内向外的累,讓她幹脆不想了。
反正王姨都過關了。
蘇玉起身,越過趙庭彥,晃晃悠悠回主卧,癱在沙發上擺爛。
趙庭彥遲一步進來,“聯系了誰?白瑤還是秦承澤?”
蘇玉瞥他一眼。
一時間隻感覺更累,被一個神經病,用一個傻逼問題糾纏四年。
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?她還要熬多久?
跟王姨搭台演戲,默契有趣,單獨對上他,連一句敷衍都懶得演。
趙庭彥唇抿成一條線。
蘇玉明白這是脾氣到頂了。
坦白從寬,抗拒從嚴。
趙庭彥雖然坦白也不寬,但抗拒絕對超從嚴,她籲氣,“白瑤。”
趙庭彥冷着臉,将她拽起來,逼她正經起來,“聯系她做什麼?”
蘇玉耷拉着眼皮,“報平安,省得她擔心我被你打了,幹掉了,世界上再沒我這個人了。”
“你當警察是政府養來吃白飯的。”趙庭彥氣笑,聲帶薄怒,“我在你們眼裡,就是這麼個形象?”
蘇玉擡眼瞥他一下,又垂下,“那我在眼裡是個什麼形象?别有用心的騙子,癡心妄想的賤人,貪戀富貴的狗皮膏藥?”
趙庭彥臉色發青,“你這是又鬧什麼花招?”
蘇玉這會兒也想笑了,這四年不僅她應付趙庭彥頗有心得,趙庭彥對她的警戒防備,也是日進不衰,有增不減。
她何德何能啊。
蘇玉,“我耍花招,你一眼就能看穿。次數多了,我累了,沒意思了,擺爛了,你想怎麼樣我,就怎麼樣我吧。”
趙庭彥眼睜睜看她閉上眼,一副引頸待戮的模樣,連帶整個人恹恹地。
他用力扯開襯衫,他火力旺,室内暖氣又躁,隻覺得内外全是火,逼得他想發作。
蘇玉擺爛發蔫,人趨利避害的第六感還在,察覺他定格在臉上的視線,變得火辣刺人,睜開眼盯着他,“趙庭彥——”
對趙家最後那點願景,徹底化成虛無,她突然很想問問,求個明白。
這世界上,所有事都不是憑空轉變,所有感情,也不會驟然冷卻。
明明在那個狂暴雨夜的前一天,她外出晚歸,趙庭彥還在客廳等她到深夜,桌子放着她睡前牛奶,冷了熱,熱了冷,王姨都埋怨她害哥哥擔心。
甚至更遠,趙婉月剛回來,他會顧及她情緒,帶她去聽演唱會,去趙氏上班捎上她,怕她落單。
她的生日,趙婉月在宴會廳公開亮相,他沉默陪她躲在後院看星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