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狡辯了。”趙庭彥語帶譏諷，像是煩透了她吸人水蛭似的甩不掉，“等父親找到你，你老實拒絕，離開趙家。”
蘇玉強行推開他手，撫順淩亂的頭發，挺直脊背，盯着他問，“你不是要我嫁人，我脫離趙家，怎麼嫁？”
“誰說你嫁人，就必須在趙家？”
趙庭彥臉上神情在這一刻堪稱玄妙，唇角竟勾着一絲寡淡紋路，又不像在笑，仿佛隻是尋常的唇角紋理，很值得人去意會品味。
蘇玉說不出話，僵直着背望着他，他的心腸到底是什麼樣的鐵石做的，又染什麼墨才能達到這樣的黑。
就像她想不出，什麼人能給趙庭彥解困局，還不需要她有趙家人的身份。
除非劉青松那樣，或許比劉青松更差。
更或者有特殊愛好的，上了年歲的……
半月前她振振有詞跟白瑤分析，半月後兜兜轉轉親口證實。
“這是我最後一次，願意給你選擇的機會，别選錯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王姨炖好烏雞湯，連忙來敲主卧門。
沒幾秒，門開了。
趙庭彥冷着臉越過她，王姨趁機進門去瞧蘇玉。
她垂頭呆坐沙發上，兩頰頭發散亂，看不見表情，整個人比昨天保姆間那副模樣更蒼白慘淡。
王姨吓了一跳，快步走過去，握住她肩膀，從頭到腳檢查一遍。
除了臉頰上有幾個泛紅指印，在白皙皮膚上格外刺目，其他手臂大腿倒沒有明顯傷痕。
“他掐你了？”
蘇玉牽強回答，“王姨，我今晚沒心情吃了，想睡覺。”
王姨張張嘴，幹巴半天，喃喃道，“蘇玉，王姨看着你長大，看着你長大——”她倏地握着蘇玉手，“今晚喝完湯，王姨明天偷偷放你走。”
蘇玉搖搖頭，隻笑，“王姨，我有些累，先讓我睡一覺好嗎？”
“好。”王姨半抱她起來，“你睡。”
蘇玉其實睡不着，但她需要一點時間來整理狀态。
這兩天與趙庭彥朝夕相處，冷不丁回到那四年同居的狀态，日夜提防的緊繃感，更多了孩子這一顆核彈，時刻僞裝生理期，蘇玉是撐不住了。
說到底，她也才二十二歲，剛從大學畢業，相仿的年輕女孩，譬如趙婉月，被人捧着，呵護着。婚姻，事業，地位，财富唾手可得。
蘇玉不期望跟她比。
她羨慕泰多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