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玉睡了不到半小時，半昏半醒間，察覺有人靠近。
空氣中彌散冷靜又疏離的味道，鼠尾草，弗吉尼亞雪松，烏檀木，所有男士香水的基調，在他身上格外凜冽。
一股禽獸人渣味。
蘇玉裝睡翻身，背對他。
“起來吃東西。”
蘇玉一動不動。
男人又重複一遍，“王姨說你沒吃晚飯。”
蘇玉仍舊閉着眼。
趙庭彥掀開被子，掐着她腰窩，一把摟起來，蘇玉駭了一跳，“你幹什麼？”
趙庭彥抱她去餐廳，“吃飯。”
“我沒胃口。”
"你說的，想怎麼樣你，就怎麼樣你。我想讓你吃飯。"趙庭彥在餐桌邊坐下，就着抱她姿勢，舀了一勺雞湯，“喝了。”
蘇玉呆滞了一下，“成年人的話不必太當真。”
話剛開口，烏雞湯濃郁的油花腥味沖入喉嚨，梗得她胃裡一陣翻湧，條件反射幹嘔，好在胃裡沒東西吐出來，反應看着不明顯。
可咫尺之遙，趙庭彥豈會沒有察覺。
“你想吐？”
這三個字，往常是叙述，頂多算關心，但此時，蘇玉實打實心虛，被他反問驚得血液倒流，止不住發虛。
“胃痙攣了。”蘇玉撇過臉，“都說沒心情吃。”
趙庭彥低眸審視她，沒出聲。
保姆間門開了，王姨披衣從廚房另一邊出來，瞧見他們姿勢一愣，走過來拿走雞湯，“這湯不新鮮了，時間一長就腥，蘇玉小姐胃寒，會不舒服。”
“胃寒？”趙庭彥皺眉看蘇玉，“我怎麼不知道？”
蘇玉勉強擠出一絲笑，“小毛病，沒必要敲鑼打鼓都知道。”
趙庭彥胸膛明顯鼓了鼓，臉上罩了霜。
蘇玉清晰看見他眼底皲裂出戾氣，一瞬壓下，下一瞬爆發更多。
她咬着牙根，煩死他陰晴不定，“不是胃寒，是我氣——情緒激烈引起的。”
趙庭彥眼中風暴更濃，從玉米，怕黑，再到成年人話不當真。積蓄在血液裡的火焰，這一刻徹底蓄成岩漿，迸裂爆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