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婉月剛走下樓梯轉角處,聞言撐着扶手探頭往他身後看,“哥哥,你這個方向就是蘇玉的房間。
趙庭彥靜靜盯着她,疏離冷冽,像籠罩在漫天大霧裡鋒利的尖刀。
在燈光朦胧深處,顯得格外有震懾感。
趙婉月畏懼他,讪讪垂下眼。
趙父趙母也走到二樓樓梯口。
趙母披着睡袍,目含驚疑,“庭彥,你在做什麼?
趙庭彥敷衍,“有事,先走了。
趙母眉頭一蹙,當即冷聲叫住他,“有什麼事?
趙庭彥仰頭,面無表情看向趙父,"父親,這個家是不是永無甯日?"
他目光寂然的,樓梯瀑布式懸吊的水晶燈亮光璀璨,折射出他眼底又恍惚波濤叢生,怒,恨,躁,晦,悲澀,痛沉,黯淡,消極……
太多了,多到遠超出一個人情緒承載的極限。
密密麻麻,真真切切,活生生毀滅成灰,又統統歸于極黑的靜默。
趙母心頭一跳,止不住莫名的慌意,來自一個母親的第六感,卻找不到現實的依托,不上不下,在肺腑浮躁成空中樓閣。
想它落地,又怕它落地。
她退讓萌生,“怎麼會,你是——怎麼了?
趙庭彥隻看趙父,“是不是?”
趙父攙扶有些顫軟的趙母,隔着一層樓的高度,視線穿過稀薄空氣,與他相觸,“你想安甯,自然安甯。
趙庭彥轉身離開。
趙母看着他寬闊背影消失在門口。濃夜漆黑的凜冬寒風,吹動他身上單薄襯衣,獵獵如風,從模糊到徹底看不清,看不見,消失了。
趙婉月縮手縮腳上樓,立在趙母身邊,“媽媽,哥哥是不是生我氣了?
趙母唇角的笑,勉強又僵硬,“月月,你真的看到你哥哥在蘇玉房間嗎?
樓下。
蘇玉握緊門把手,手心一股黏潮的冰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