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就是從那之後，他開始着手整頓下屬，培養自己的班子。這也是他四年就能開拓北方市場，不到三十歲，就能爬到副董的一個重要原因。
與此同時，一牆之隔。
趙庭彥正在聽取趙氏高管彙報工作。
桌上開了一盞小台燈，光線并不強，僅照亮桌面範圍，趙庭彥向後靠在電腦椅上，整個人隐在晦暗陰影中，視頻裡隻顯現一幅輪廓，精壯，姿态懶散，一股冷淡盡在掌握地松弛。
高管們也放松，輪流彙報完。還有高管擔心，“您計劃進展非常順利。但趙董執意支持顧舟山，并非沒有道理。顧星淵性格偏執，做事浮誇跳脫，眼下不管不顧，占據三分上風，可萬一……趙董有察覺，對他下手，他遠不夠看。”
趙庭彥聲音寡淡，笃定，“我父親不會對他下手。”
大會議室，高管們面面相觑，有人膽子大，“您……怎麼能肯定呢？”
趙庭彥大約是心情好，難得解釋一句，“因為他認為那是無用功。”
話畢，他挂斷視頻會議，重連蕭達。
蕭達顯然準備很久了，穿着正裝，坐姿端正，“趙先生，按照您的吩咐，小王在趙董議事時主動暴露，果然徹底擊中趙董對蘇玉小姐懷孕的疑心，他立刻派人徹查之前體檢，還有夫人特意請的市一院婦科主任。”
趙庭彥坐直，視頻裡出現他下颌，熬到半夜，胡茬開始滋生，一片濃密鴉青色，他繃緊，短硬胡茬也抻得根根直豎。
"直接告訴我結果。"
蕭達表情閃過幾分虛，“趙先生，非常抱歉。目前結果是蘇玉小姐沒有懷孕。”
話畢，有一分鐘時間，視頻中靜到呼吸消失，隻剩電子元器件嗬嗬運轉的電流聲，仿佛躺在病床上年逾古稀的老人，沉重，艱難，渴望大于希望，希望一分一毫積蓄，光明重現了，結果卻是回光返照。
趙庭彥不是那個垂危老人，他不接受，基于他已經确定，“過程。”
蕭達直訴重點，“趙總徹查醫院，全程監控透明，蘇玉小姐的抽血結果并無篡改。查到市一院婦科主任，在體檢前收到白瑤小姐一百二十萬，趙董親自見了那位主任。”
“得知那一百二十萬緣由，是白家醫院自去年開始，就私下接觸主任，期望挖走她，主任一直拒絕，直到負擔不起孩子高度炸傷的醫療費用，才答應白家，如今主任的離職手續已經辦好，下個月入職白家醫院。”
趙庭彥不置可否，靜等下文。
蕭達果然繼續，"趙董并不信，但追查至去年，時間線符合，會面地點清晰，還有白總的通話記錄，和獵頭的聊天記錄輔證，确認與蘇玉小姐無關。"
門外，蘇玉赤腳貼在門上，整個人陷在冰火兩重天，起起伏伏，颠簸落不了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