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島十二月末,正是觀賞極光的好月份。
他們穿過冰原,在一片沒有障礙物和光污染的小山坡停下,趙庭彥吩咐其他人原地等待,開車爬到坡頂。
此時夜色不深,四周雪色消寂,發動機熄火後,風聲刮過窗戶,一下又一下,空曠的孤獨感。
似乎,天地間隻剩她和趙庭彥。
蘇玉解開安全帶,推門下車。
趙庭彥攔住她,“半個小時後才有極光,你現在下車太冷。”
蘇玉半隻腳踩在雪地,從車門拉開的縫隙探出頭,風大嗆了一臉,幾縷漏進脖子,她一哆嗦,回轉身體,“附近怎麼沒有其他人,地點對嗎?”
趙庭彥揪住她肩膀衣服,拽她上車,“我靠譜嗎?”
外面太冷,蘇玉關上車門,“想聽實話?還是天打雷劈的實話?”
趙庭彥皺緊眉,擡手掐住她臉蛋,力道很輕,晃兩下,“不信鬼神,但要積口德。”
蘇玉扒開他,“我懂,封建迷信你嗤之以鼻,财神殿前長跪不起。”
趙庭彥蓦地發笑,他來冰島後,蒼茫雪色與濃稠長夜,仿佛消去他在國内一身戾氣,時常松弛,時常笑。
冷峻孤傲男人的慵懶與性感,對女人是一種堕落又迷人的極緻危險。
可惜,蘇玉深知,這種迷人隻是他表象,有病才是他必殺技。
“我什麼跪過。”
蘇玉回想,十八歲以前的日子,像蜂巢裡蜜蜂守衛的蜜,甜歸甜,當下去碰,蟄的也是真痛。十八歲以後,不願回頭想。
她往旁邊挪幾寸,緊貼車門,“男人膝下有黃金,你站着也能賺,确實不用跪。”
趙庭彥伸手,蘇玉躲。
沒想到他虛晃一槍,根本沒掐臉,攬住她肩膀,單臂發力,把她從副駕薅到懷裡,“不跪神,我跪人。”
蘇玉驟然失重,晃得頭暈想吐,聽不清他說什麼,卻感覺耳畔襲上男人雄厚的吐息,潮熱卷着她耳蝸。
癢得她縮脖子,胃裡酸水一下竄上來,頂住喉嚨。
在懷孕心照不宣的當下,她吐不吐,似乎沒有影響。
蘇玉扭身抱住方向盤,咬牙忍下。
她偏不。
趙庭彥似有察覺,并不阻止她,蘇玉感受背後目光定格在身上,幽深如海洞,滔天大浪挾風夾雨,吸住她往下墜,等着她往下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