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裡好?”她止不住的戰栗,在皮膚上竄起層層雞皮疙瘩。“看管我,限制我,隔絕我與外界的聯系,每日吃飯、睡覺,看電視,影片選擇還要聽從你的意見,你把我當什麼?是人嗎?”
她竭力喘氣,遠離趙庭彥,她空前混亂的思緒終于連續,軀殼生出實感。
“還有你說的愛我是什麼?簡直可笑至極,我從沒有感受到過,我感受的從始至終,隻有你對我的仇視,打壓,馴服。現在有了孩子,你這反社會變态,挑戰反抗世俗的高難度遊戲,将要迎來大高潮了,對嗎?”
她一步步退到門口,“你要收網了。所以開始用愛,用娶我,來為這四年披上一張堂而皇之的、好看的遮羞布,順便再騙騙我。可惜,我雖然沒有你聰明,但好在不愚蠢,分得清好壞,更分得清愛恨,記得你加諸在我身上,所有的痛苦和糟踐。”
趙庭彥站起身,他身姿高大魁梧,肩背寬闊剛健,客廳的燈光灑下來,他背着光,披着一身陰影,格外有威懾感。
加上他面色深駭又凜冽,胸膛起伏鼓脹,是将要破體怒意,襯得眼神鋒芒危險,陰翳到極緻。
蘇玉手指搭上門把手。
下一秒,趙庭彥喝令制止她,“蘇玉,你接受不了,可以上樓。”
蘇玉不理睬,她擰開門把手,推開門。
冰島冰寒刺骨的風夾雜雪末,猛然灌進門口,蘇玉身上還穿着家居服,薄薄兩層棉。
在室外一張紙似得,瞬間被冷意穿透,刺進她身體,每一根血管都是冷的,每一塊骨頭都凍結。
蘇玉感覺不到。
她赤腳踩上雪地,積雪松軟,她腳印是一個塌出的、小小的雪窩。
在澄淨雪地,像潔白宣紙上一支剛起筆的梅花,花骨朵延伸沒兩步,被另一隻筋骨分明的大腳,毀滅性碾碎。
趙庭彥攔腰抱起她,手中羽絨服兜頭将她罩個嚴實,裹成一團,緊緊箍在懷裡,他呼吸是熱的,在空氣中凝結成霧。
眼中也是火,無邊無際,又急又怒又恨,幾欲逼到頭頂,“你一向冷靜,雪天赤腳懷着孩子,你能跑出去多遠,這些無意義的沖動,你——”
“我不會做對嗎?”
蘇玉聲音透出羽絨服,悶悶的,帶着顫音,一種悔穿肚腹的懊恨。
“我總是在審時度勢,總是在忍。可就因為我會忍,也能忍,不管你如何逼迫,我都不發瘋,跟你玩虛以為蛇的戲碼,裝什麼狗屁的和平。我錯了,大錯特錯,我演來演去每一次蓄力反擊,你肯定覺得有趣極了,這個玩具怎麼都玩不壞,怎麼都新鮮。”
趙庭彥反手關門,陰寒着臉,并不回答。
直上二樓,進入卧室,蘇玉被他擁進被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