兔子是安靜的動物,一般若不是受到極大的痛苦,是不會叫的。
我望着它瑟瑟發抖的小身子,問:“這是醫生包的嗎?它有沒有滿月?還能活嗎?”
“還沒滿月。”顧唯軒愛憐地望着小白兔,柔聲說,“腸子都在外面了,醫生說雖然縫上了但也難活,看天意吧。”
這麼小。
我不由得有些心疼,問:“你買吃的了嗎?它是吃東西還是喝奶?”
顧唯軒掏了一下大衣口袋的位置,說:“在外套裡。”
很快,女傭拿來了牧草。
顧唯軒捏了一根遞到小白兔的嘴邊。
小白兔雖然很虛弱了,但生命力仍舊頑強,聞到食物的味道後,立刻張開小嘴叼住了牧草。
我放了心,顧唯軒也滿意地笑了,說:“看來還有得活。”
“對啊,胃口真好。”我說着,也給它喂了一根。
“連它的胃口都比你好。”
顧唯軒說着瞟了我一眼,又給小白兔喂了一根牧草,趁它吃東西,伸出一根手指,輕輕在它的小臉頰上觸了觸。
小白兔立刻開始瑟瑟發抖,顧唯軒便收回了手,笑着說:“小歡歡。”
說完他朝我看過來,我避開他的目光,沒有說話。
的确,這兔子跟我挺像的。
我跟它一樣,很蠢,不如貓狗聰明會表達,不到萬不得已,不會叫。
也跟它一樣,很年輕就被醫生判了死刑。
可我不想讓它跟我聯系在一起,因為我沒得活了,不想咒到它。
小白兔畢竟重傷,不能多吃東西。所以我們将它安置好後,便讓它繼續休息。
此時已經中午,李嫂顯然知道顧唯軒要回來,炒好了一大桌菜。
我倆吃着飯,顧唯軒時不時看看我,欲言又止幾次後,終于問了:“孫姨來說什麼了?”
我回神看向他:“怎麼?”
“好像哭過。”
“沒有。”我說:“她隻是說了實話。”
“怎樣的實話?”他歪着頭,饒有興緻地瞧着我,不依不饒地問,“把你弄得這樣心碎?”
我放下米飯碗,看着他說:“蘇小姐那麼有錢,為什麼還要住我的房子?去買海景房不好嗎?”
顧唯軒挑起眉,似笑非笑地看着我:“你喜歡海景房?”
我不想答話,重新拿起了碗,低頭扒拉着米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