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墨言深吸一口氣,看向顔玲琅,轉而又洩氣似的變成了一聲無奈的歎息。
他原本想問顔玲琅,非要是三竹嗎?他是救過你的命嗎?
轉念一想,他的确救過。
于是隻能作罷,他斜着眼瞥了一眼闊步進門的三竹,依舊覺得很嫌棄,但還是應了聲:“好。”
三竹端着三碗粥,盡管秦墨言覺得他坐在床邊喝粥的行為十分不雅,但還是勉強接受了。
畢竟三竹正端着碗、曲着腿,坐在床邊的腳踏上,那模樣,換身衣服去讨飯也毫不違和。
顔玲琅在床上抱着粥碗小口小口地喝。
秦墨言皺着眉頭,淺嘗了一口,眼中閃過一抹贊賞。
“你家的廚子不錯。”
“多謝誇獎。”三竹沒擡頭,含糊地應了一聲。
“我們剛到北地的時候,沒什麼東西吃,我那時身體不好,阿竹有空就會上山打獵,肉沫配着野菜煮粥,我總能多吃一些。”
聽着顔玲琅的話,秦墨言動作稍頓,随即唇邊泛起一個遺憾、自責又欣慰的笑。
遺憾的是,顔玲琅最痛苦的時候,陪在她身邊的人不是自己。
自責的是,她的苦難是他一手造成的。
不過幸好,三竹還在。
用過飯,三竹送秦墨言出侯府大門的時候,秦墨言攔住了他。
“三竹,謝謝你。”
秦墨言神色鄭重,三竹撓了撓頭,爽朗一笑:“客氣了小叔,以後咱們都是一家人。”
又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,秦墨言歎了口氣,轉身上了馬車。
時光荏苒,日月如梭。
冬雪消融,春華初盛。
屋檐上笑容的積雪點點滴滴地落在地上,顔玲琅穿着單衣站在廊下,轉瞬就被三竹擁入懷中。
“穿這麼少,不冷嗎?”
他攥着顔玲琅兩隻手,下巴擱在她頭頂,就像疊在一起的貓貓狗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