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二公子,戰場不是你想象中的風花雪月。你上了戰場,是去殺敵,還是去給敵人送人頭的?”
這番話,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,狠狠地扇在了沈文宣的臉上。
是羞辱,更是無法辯駁的現實。
“我”他喉頭滾動,強壓下那股翻湧而上的屈辱感,梗着脖子争辯道。
“我雖不通武藝,但也曾熟讀兵書,深谙曆代戰陣之法!我更有一腔報國熱血,願為大昭肝腦塗地!”
“呵,兵書?”
謝懷瑾嗤笑一聲。
“那你讀的兵書上,有沒有告訴你,當敵人的彎刀離你的脖子隻有三寸遠的時候,你應該用哪一頁的計策來保住你的腦袋?”
他懶得再與這個天真的書呆子廢話,眼神一掃,落在了城牆邊靠着的一排武器架上。
他随手拿起一把給新兵訓練用的槍。
“嗖”的一聲,木槍劃出一道破風的弧線,精準地落在了沈文宣的腳前,槍尾還在微微顫動。
“接我一招。”
謝懷瑾的聲音淡漠如初,卻帶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壓。
“你若還能站着,我便讓你入伍。”
沈文宣的瞳孔猛地一縮。
他看着腳下的槍,又擡頭看向那個如同山嶽般不可撼動的男人,胸中的那股不服輸的傲氣,被徹底激發了出來。
他知道,這是羞辱。
但他更知道,這是他唯一的機會。
他俯身,雙手握住槍杆。
很沉。
比他想象中任何一支筆都要沉重百倍。
他學着禁軍操練的模樣,擺開一個自以為是的架勢,雙手緊握槍,槍尖斜指着謝懷瑾,雙腿微微叉開,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孱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