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西宴眼眸一挑,這是想好了?
他等着她說出“我答應你”這四個字。
下一秒,他看見安甯對着他直直地跪了下來。
陸西宴的拳頭下意識握緊,骨頭都幾乎要捏碎。
她在給他下跪!
她甯願下跪也不願上他的床跟他睡!
安甯跪着,擡眼時,眼底盛着破碎又帶着絲倔強。
“陸總,我知道您家世顯赫有權有勢,您動動嘴皮子就能讓我們這種蝼蟻一樣的平民求醫無門孤立無援。”
“我錯了,我這種小門小戶自不量力,當初就不該招惹您。我請您高擡貴手,放我們一家人一條活路。我知道您厭惡我,隻要您開口讓我媽媽進醫院,我保證以後不再出現在您面前,您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我。”
“陸總,求您了!”
安甯平靜地說完,心髒仿佛都停止了跳動。
疼,比四年前離開他的時候還疼。
他想要看她的尊嚴掃地,她已經親手碾碎了自己的尊嚴給他看。
她已經沒有任何尊嚴了。
半晌,她聽見一聲近乎咆哮的低吼在偌大的客廳裡回響。
“滾!”
“謝謝您。”
安甯禮貌道謝,站起來快步跑出了門。
她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禦河公府,再多留一分鐘,她都能潰不成軍。
直到跑出很遠,她的身影隐匿在夜色裡才停下腳步。
身上的力氣被全部抽走,安甯跌坐在地上,緊緊捂着左手腕的絲帶處放聲大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