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周圍的一切喧嚣和紛擾,似乎都被一道無形的牆隔絕在外。
門外,馬衛國還在咆哮,李德海在絕望地踱步,小趙和其他護士緊張得手心冒汗。
葉凡的眼中,隻有傷者頭部的那個鑽孔點。
沒有監護儀,他就讓小趙每分鐘報一次脈搏和呼吸。
沒有電動吸引器,他就讓另一個護士用大号注射器連接着導尿管,一點點地抽吸滲出的血液。
最關鍵的開顱步驟到了。
那台牙科渦輪機的功率太小,根本鑽不透成年人的顱骨。
葉凡隻是用它在顱骨外闆上磨出了一個定位的淺坑。
然後,他拿起了那個看起來像中世紀刑具的手搖鑽。
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葉凡的左手穩穩地扶住傷者的頭部,右手握住手搖鑽,将鑽頭精準地對準了那個淺坑。
他的手臂、手腕、手指,形成了一個最穩定可靠的支撐結構,紋絲不動。
他開始勻速、緩慢地轉動手柄。
“嘎吱嘎吱”
金屬鑽頭摩擦骨頭的聲音,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刺耳和恐怖。
小趙甚至吓得閉上了眼睛。
這是一個需要極緻力量控制和手感的活。
快一分,可能鑽穿硬腦膜,損傷腦組織;慢一分,則會因為摩擦産熱過高,灼傷骨骼和周圍組織。
葉凡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,順着臉頰滑落,但他渾然不覺。
他的全部心神,都凝聚在了鑽頭和顱骨接觸的那一個點上。
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鑽頭下骨質密度的變化。外闆、闆障、内闆就像庖丁解牛,骨骼的結構在他腦海中被清晰地分解。
突然,他手上的阻力感猛地一空!
“穿了!”他沉聲喝道。
他立刻停止轉動,小心翼翼地取出手搖鑽。
一個直徑約一厘米的規則圓形骨孔,精準地出現在傷者的顱骨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