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身後的太監宮女們更是亂作一團。有的已經吓得癱軟在地，屎尿齊流；
有的像鹌鹑一樣縮着脖子瑟瑟發抖。
幾個忠心的老奴想擋在皇後身前，卻被顧風身後那五百名如同鐵塔般矗立、渾身浴血、散發着濃郁血腥氣和死亡氣息的鐵浮屠士兵的目光吓得魂飛魄散，連挪動腳步的勇氣都沒有。
他們從未見過皇帝如此模樣，這根本不是人，是披着人皮的某種東西！
顧風在皇後面前幾步遠的地方停下。他臉上那抹奇異的微笑絲毫未變，目光掃過皇後驚恐失色的臉，最終落在她高高隆起的、無法掩飾的腹部。
整個長樂宮死寂一片，隻有那刀尖上，新的血珠又在悄然彙聚，發出無聲的、令人窒息的倒數。
顧風開口了，聲音平靜得可怕，帶着一絲玩味的笑意，清晰地回蕩在落針可聞的大殿裡：
“跪。”
這個字，像一塊無形的巨石，猛地砸在所有人的心上，也砸碎了皇後最後一絲強撐的幻象。
她身體劇烈一顫，腹中的絞痛讓她眼前發黑。
看着顧風那毫無溫度、如同深淵般的眼神，感受着那刀尖滴血的“嗒嗒”聲如同敲響的喪鐘，無邊的恐懼終于徹底淹沒了她。
她再也支撐不住，雙腿一軟，“噗通”一聲，重重地跪倒在冰冷堅硬的金磚地上，華麗的鳳冠歪斜，狼狽不堪。
主子一跪，如同推倒了多米諾骨牌。殿内所有還站着的太監宮女，如同被割倒的麥子，“嘩啦啦”跪倒一片，額頭死死抵着地面，抖若篩糠，連大氣都不敢喘。
整個長樂宮，隻剩下顧風和他身後鐵浮屠士兵那沉重冰冷的呼吸聲，以及——
滴答。
刀尖上，又一滴濃稠的鮮血，掙脫束縛，墜落地面，綻開新的、小小的死亡之花。
顧風微微俯視着跪在腳下的皇後，臉上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一分，那深邃而漠然的目光，如同在欣賞一幕精心編排的戲劇。
他緩緩擡起手中染血的長刀，刀尖虛虛指向皇後隆起的腹部，聲音依舊平靜，卻帶着一種洞穿靈魂的冰冷玩味：
“孩子誰的？”
皇後還想争辯，但是當擡起頭看到顧風的眼神，剛到嘴邊的話又退了回去，那雙眼睛深邃、冰冷，仿佛不含任何感情，仿佛追查孩子父親隻是單純的好奇。
她已經傻了，大腦死機。
顧風越過皇後來到過去嫌棄他擋路的掌事宮女桃兒前方，顧風一個眼神，身旁的鐵浮屠拽住她的頭發拉起，讓她直面顧風的眼神。
顧風的橫刀抵在桃兒的下巴處，微微紮入，鮮血從傷口滲出，低落在青石闆地面上發出滴答聲。
“我記得你的父兄都在翰林院吧，說吧，孩子誰的？”
“回…回陛下，孩子是…是秦家公子秦明的。臣女知罪，求陛下饒命…饒我父親和弟弟一命”
桃兒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，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血沫，帶着絕望的哭腔。
她下巴被刀尖刺破的傷口正汩汩冒血，溫熱的液體順着脖頸流下，染紅了衣襟，滴落在青石闆上，發出細微卻令人心膽俱裂的“滴答”聲。
那聲音，如同她生命流逝的倒計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