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(第1頁)

看着衆人眼中重新燃起的恐懼和一絲被逼到絕路的狠勁,呂伯淵壓低了聲音,如同毒蛇吐信,充滿了陰冷的蠱惑:

“那些鐵甲騎兵再強,也是人!是血肉之軀!他顧風,難道真是金剛不壞?真能未蔔先知?”

他眼中閃爍着瘋狂而怨毒的光芒,一字一句,如同淬毒的匕首:

“明面上的大軍…或許已不足恃。但…”

“我荊州千年世家,盤根錯節,底蘊豈是北疆蠻荒可比?”

“傳令!”

“各家,将族中最頂尖的供奉、死士、刺客,所有見不得光的力量,都給老夫集中起來!不計代價!不惜血本!”

“目标隻有一個——”

呂伯淵的手,狠狠指向輿圖上京都的位置,指甲幾乎要嵌進地圖裡,聲音如同地獄刮來的寒風:

“潛入京都!找到機會!給老夫殺了這個暴君!”

京都的城門,在夕陽熔金般的餘晖裡,發出沉重如垂死者歎息的呻吟,緩緩合攏。

那巨大的門軸轉動聲,像鈍刀刮過每一個蜷縮在京都屋檐下的人的心頭。

冰冷的鐵閘轟然落下,發出震耳欲聾的撞擊聲,徹底隔絕了内外。

這聲音,如同一記喪鐘,敲碎了京都表面那層勉力維持的、脆弱的平靜。

“哐當!”

最後的聲響在空曠的城洞内回蕩,也敲在無數人繃緊的神經上。

恐慌如同無形的瘟疫,在街巷間無聲蔓延。人們緊閉門窗,熄滅燈火,蜷縮在黑暗的角落,連呼吸都小心翼翼。

空氣中彌漫着鐵鏽、塵土和一種更深沉的、名為絕望的氣息。

紫宸殿内,燭火通明,卻照不暖那份深入骨髓的肅殺。

顧風坐在冰冷的龍椅上,指尖無意識地敲擊着扶手上冰冷的龍首浮雕。

下方,材王顧勇被兩根粗大的鐵鍊鎖着琵琶骨,像一灘爛泥般癱在冰冷的金磚地上。

曾經雄壯的身軀此刻瘦脫了形,玄鐵重甲早已被剝去,隻剩一身褴褛、沾滿污穢血痂的單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