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沒有帶刑具,隻是負手而立,如同欣賞一件落入蛛網的獵物。
火光在他臉上投下跳動的陰影,使那張原本儒雅的面孔顯得陰鸷難測。
“秦家的大小姐,”商忠的聲音不高,卻像冰冷的蛇信舔舐着空氣,清晰地鑽進秦紅玉的耳膜,
“在這不見天日的囚籠裡,可曾想明白,你究竟犯了何等的彌天大錯?”
秦紅玉猛地擡起頭,盡管臉色蒼白,發絲淩亂,但那雙眸子在昏暗中卻亮得驚人,如同淬火的寒星。
鐵鍊因她的動作發出一陣嘩啦悶響。“錯?”她的聲音因幹渴而沙啞,卻帶着斬釘截鐵的傲然,
“我隻做了該做之事!葉家滿門婦孺何辜?不過是你們商家傾軋的犧牲品!何錯之有?!”
“犧牲品?”商忠像是聽到了極其荒謬的笑話,發出一聲短促而冰冷的嗤笑。
他緩步上前,俯下身,那張帶着刻骨恨意的臉幾乎要貼上冰冷的鐵欄,陰影徹底籠罩了秦紅玉。
“那你告訴我,我那玉兒呢?他難道就不是犧牲品?我兒原與李清鸾定有婚約,葉凡那個野種明知李清鸾有婚約在身,卻為了攀上李家這個高枝勾引李清鸾,苟且之事曝光後,那隻野種竟然惱羞成怒,無端害死我兒!這難道就是你口中的犧牲品?”
他的聲音陡然壓低,如同地獄刮來的陰風,每一個字都淬着劇毒,
“你選擇了站在葉凡那邊,站在我商家血仇的對立面…秦紅玉,你以為你行的是俠義?不,你隻是在擁抱深淵!你既做出了選擇,就該…好好品嘗這選擇的苦果!”
他直起身,眼中的瘋狂恨意并未消退,卻奇異地被一種更冰冷、更耐心的算計所覆蓋。
他沒有下令動刑,甚至沒有再多看她一眼,隻是轉身,留下意味深長的一句話在潮濕的空氣中回蕩:
“好好活着,秦大小姐。你的價值,遠不止于此。葉凡…他會來的。我等着他。”
沉重的牢門再次合攏,隔絕了最後一絲光線,也隔絕了希望。
秦紅玉靠在冰冷的石壁上,鐵鍊的寒意直透骨髓。
商忠那陰森的話語如同毒蛇纏繞心頭——他不僅要折磨她的身體,更要利用她,作為誘捕葉凡的緻命陷阱。
這比任何酷刑都更讓她感到刺骨的冰冷和屈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