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6章(第2頁)

他用力回握女兒的手,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,聲音疲憊而空洞,帶着一種認命的麻木:

“是啊紅玉說得對我們還在一起。這就是陛下的恩典了。”

每一個字,都帶着心頭滴血的重量。

在顧風的帝國裡,活着,卑微地活着,就是最大的“恩賜”。

反抗?

那藤木峽谷的冤魂,就是最清晰的答案。

三天後,一支凄涼到極點的隊伍,在蕭瑟的秋風中,緩緩離開了這片浸透血淚的營地。

沒有激昂的号角,沒有整齊的隊列。

士兵們拖着疲憊傷殘的身軀,推着吱呀作響、裝載着簡陋物資和重傷員的破車,步履蹒跚。

破爛的旗幟在風中無力地耷拉着,發出嗚咽般的聲響。

他們的背影,佝偻而渺小,在廣袤荒涼的涼州大地上,拉出一條絕望的灰線。

身後,是濃煙滾滾、殺聲隐約的天山劍谷方向,那座最後的武林堡壘正在顧風的鐵蹄下發出最後的悲鳴。

前方,是未知的、苦寒貧瘠的邊境絕地,是名為“剿匪”的流放之路,是無聲無息走向終結的漫長刑期。

前路茫茫,寒風刺骨。

他們别無選擇,隻能拖着沉重的鐐铐,一步一步,走向那被帝國徹底遺忘的角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