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風終于收回手指,負手而立,燭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躍,映出冰封千裡的寒意。
他踱步到沙盤另一側,指尖如刀鋒般點過幾個關鍵要塞、交通樞紐,那些地點上插着象征他絕對掌控的金色小旗。
“朕這些年的布局,就是為他們準備的。”
他吐出這個詞,帶着一種神祇造物般的漠然,
“那些屍位素餐的世家,還有妄圖螳臂當車的皇族草包,是時候讓他們的血給朕的皇位上上色了。”
“陛下,”袁天罡再次開口,聲音依舊平穩,卻點出棋盤上的一枚灰色棋子,
“豫州态度依舊暧昧。既不附逆,亦未效忠。”
顧風嗤笑一聲,那笑聲裡充滿了對蝼蟻掙紮的輕蔑:
“牆頭草?無妨。”他目光掃過豫州區域,如同在看一塊待清理的污漬,
“待朕碾碎了鎮南王和顧仁這兩顆礙眼的石子,自會騰出手來,好好‘修剪’這些自以為聰明的雜草。”
“以為中立就能左右逢源?天真得可笑!朕的天下,非黑即白,順朕者昌,逆朕者亡,何來灰色地帶?”
顧風的判斷,精準得如同命運本身。
棱堡,借鑒了異世智慧、如同大地生長出的鋼鐵獠牙般的防禦工事,在這個時代就是無解的神迹。
荊州邊境,那座巍峨如鋼鐵山脈的棱堡,早已成為鎮南王顧長生揮之不去的噩夢。
他麾下久經沙場的老兵,在那些從未見過的詭異角度射出的弩矢、石彈面前,如同麥稈般成片倒下。
這位身經百戰的王爺,臉上第一次失去了從容,隻剩下深切的無力感。
轉向尋求與天啟軍合流,已非戰略選擇,而是絕望中的求生本能。
分兵?那是自殺!唯有抱團,才有一線渺茫的生機。
然而,這線生機,早已被顧風編織進了更深的羅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