蠻州邊境,棱堡防線。
一座按照顧風意志建造的棱堡,如同從大地深處生長出的鋼鐵巨獸,沉默地扼守着通往蠻州的門戶。
此刻,它正承受着趙家十五萬大軍的瘋狂啃噬——或者說,單方面的屠殺,已持續了整整半個月。
趙禹大營·帥帳内
“廢物!全都是廢物!”趙禹一腳踹翻了案幾,雙眼赤紅,狀若瘋魔。
他抓起桌上最新的傷亡統計,那觸目驚心的數字像燒紅的烙鐵燙傷了他的眼睛。
“二萬七千!整整二萬七千條人命!半個月!連他媽一塊牆磚都沒給老子扒下來?!”
他猛地将戰報撕得粉碎,紙屑如雪花般飄落,随即又抓起一個酒樽,狠狠砸在地上,發出沉悶的巨響。
“十五萬大軍!我趙禹,益州軍神!竟被一個土圍子困在這裡半個月?!奇恥大辱!奇恥大辱啊——!!”
副将跪在地上,額頭緊貼地面,聲音帶着抑制不住的恐懼:
“大帥息怒!蠻州堡壘的火力實在詭異刁鑽,交叉覆蓋毫無死角,将士們将士們真的沖不上去啊!再這樣下去”
“沖不上去?那就用命填!”趙禹咆哮着打斷他,額角青筋暴跳,
“我趙家養你們多久了!現在就是用你們的時候!傳令下去!明日卯時,全軍壓上!”
“所有預備隊,所有親兵,都給老子頂上去!不破此堡,誓不收兵!後退一步者,斬!督戰隊給我盯緊了!”
帳内一片死寂,将領們面如土色,連呼吸都小心翼翼。
就在這時,一名須發皆白的老将站了出來,正是趙家的宿将趙肅,也是趙磊為他的繼承人配備的行軍參謀。
他深吸一口氣,抱拳沉聲道:“大帥!請三思!”
趙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,眼中怒火更熾:
“趙老将軍,你有何高見?莫非也認為本帥無能,連個土圍子都打不下來?”
趙肅迎着趙禹吃人的目光,硬着頭皮道:
“大帥息怒!老将絕非此意!隻是這堡壘設計前所未見,絕非尋常土圍!”
“其棱角凸出,火力交叉,強攻之下,我軍人馬如同活靶!半月傷亡已近三萬,軍心浮動,實乃兵家大忌!”
“當務之急,要麼暫緩攻勢,退守後方,向益州請求增援糧秣器械;要麼設法與唐洪老将軍所部彙合,合兵一處,再圖良策;最不濟,也應”
“夠了!”趙禹厲聲打斷,臉色鐵青,眼中燃燒着被羞辱的怒火,
“退兵?求援?合兵?趙肅!你是在教本帥做事嗎?!還是在告訴所有人,我趙禹這個‘益州軍神’名号是浪得虛名,連一座小小的堡壘都奈何不得?!”
他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杯盞亂跳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