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王收回了目光，有些冷硬地瞥了程清菱一眼，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道：“我與指揮使夫人有些話要交代，你先下去。”
竟然要單獨見面，程清菱氣得要死，回頭狠狠瞪了程容珈一眼警告，轉過身來卻是繼續乖順地行禮告退：“那殿下快些，父親還在書房等着您呢。”
終于這方花園裡其他人都撤了個幹淨，程容珈卻是警覺地主動和眼前的男人拉開了距離，垂眸并不與宣王意味深長的眼神對視。
“殿下有何事隻管吩咐夫君便是，我隻是個婦道人家——”
她推辭的話戛然而止，因為面前的宣王赫然是伸出了手想來拉她，如此越矩的舉動，程容珈立刻退避到了一邊，肅聲道：“殿下自重！”
手上抓了個空，祁奕卻是哈哈大笑起來，她怎麼連對自己避之不及的樣子都這麼可愛，鬓邊绯玉的發簪輕輕晃動，如同一隻可憐的驚弓之鳥。
“我隻是看你傷了手，這是宮裡禦賜的白芨膏，止血生肌最是有用。”
宣王也不追究她的忤逆，隻笑着從身後拿出一個小玉瓶遞過來，看着程容珈的手指說道：“夫人琴技精妙，如此一雙妙手柔夷，可不要留下疤痕才好。”
程容珈這才注意到，方才她為了彈奏那首曲子，将琴弦擰得太緊，此時指腹已經被割傷了，從紅痕中浸出些許血珠來。
她自己都沒注意到，這個男人卻發現了，還為她備了藥。
如果是别人，也許隻會覺得宣王體貼，但她卻品到了另一層意思，從剛才到現在，這個男人一直在暗中盯着自己的一舉一動。
這對于她這種有夫之婦來說，是何等的冒犯和暧昧，而他現在，竟然絲毫不避諱地在自己面前表現出來，想要什麼不言而喻。
“殿下恩賞，臣婦愧不敢受。”
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的程容珈，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更加冰冷了，抱着自己的琴再往後退了退。
隻是她不知道，這副甯折不屈的樣子，更能勾起某些人心底的劣根性。
聽着她一口一個臣婦，仿佛是什麼擋箭牌一樣，祁奕臉上的笑容變得淺淡了些，看程容珈的目光卻更加不避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