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平伯府的混亂
從程容珈得到消息,趕回程家時都已經天黑了。
往日入了夜總是燈火通明的安平伯府今日卻是靜悄悄的,門房看到她的馬車也是一臉驚訝,而在一刻鐘前,遠在宣王府的程清菱也才剛剛急急忙忙的回來。
府裡出了這樣的事,這一個大小姐一個二小姐都回來了,家裡豈不是要鬧翻天了?
“母親呢,她在哪裡?”
聽到程容珈的問話,門房支吾了一下才禀報道:“方才二小姐帶着人去往松鶴堂了,說是要殺人償命。”
程容珈不再耽擱,疾步朝後院走去。
出了那樣的事後,楊氏反倒是表現得異常的平靜,先命人去衙署把程肅請回來,又通知了程家的族親,甚至還吩咐了人收斂李姨娘的屍身。
此時的她,被程肅囚禁在松鶴堂裡等候發落。
李姨娘隻是個妾室,按虞朝律,賤妾仆婢若有過可被主家随意發落,但李姨娘這麼多年在程家本就地位超然,并非尋常賤妾。
程清菱嫁入宣王府後,她又極得臉,不久前剛剛擡作了貴妾,聘書身份也有了,自然不再是能随意發落的主。
況且此時牽扯到程清菱和兒子,程肅也不好太過偏袒,不然他是知道自己二女兒的,定然不會善罷甘休,說不定還會在攪合到宣王面前去。
所以他回府後,第一時間就是囚禁了楊氏,召集宗親商議這件事該如何處理。
“還能怎麼處理,當然是扭送那賤人去官府,為我阿娘報仇啊!”
趕回來的程清菱看到停放在正堂中的母親,已經被蓋上了白布,頓時哭得撕心裂肺。
她的阿娘,守了那麼多年盼了那麼多年,好不容易等到自己出息了,能夠讓她享福了,怎麼就能出這樣的事啊!
這麼多年來她們先是在外面做見不得光的外室,直到有了弟弟才能進程家的大門,過去的十幾年,她甚至都不能稱呼自己的阿娘為母親,隻能一口一個叫她姨娘。
好不容易因為自己她才擡了貴妾,她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啊。
“阿娘,你死得好冤啊。”
她趴在李姨娘的屍身上哭得不能自已,直到程肅親自來勸,她才終于恨恨地爬了起來,咬牙切齒地說:“你放心,我一定會讓害你的人不得好死!”
看到這架勢,程肅橫眉倒豎,怒斥道:“什麼冤不冤的,我已審問過在場的人了,是你姨娘以下犯上,自己跑去松鶴堂頂撞你母親——”
“那個賤人不是我母親!”
程清菱嘶吼着打斷了程肅和稀泥的态度,指着白布上的人憤怒道:“我的母親躺在這兒,松鶴堂的那個人是我的殺母仇人,她和她的女兒程容珈,我要她們以命償命!”
看到她帶着人風風火火地朝松鶴堂趕去,程肅也是一個頭兩個大。
并非是他要偏袒楊氏,而是這件事确實不能再鬧大了。
主母殺妾,這樣的事在上京也不算什麼新鮮事,隻要給得出足夠合理的理由,是不需要鬧到官府去的,大多也是罰錢申斥了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