殺人償命
更何況這回是李姨娘挑釁在先，就犯下了對主母不敬的大罪，如果程清菱能息事甯人的話，這樣的家醜至少不會鬧得滿城風雨的。
“老爺，您看這聽說二小姐還帶了宣王府的親衛回來，可怎麼辦啊？”
管家一臉凝重地詢問着，難道就真的不阻攔，讓二小姐去欺負夫人？
程肅按了按突突發疼的腦門，他是想管，但是又能怎麼辦呢？
現在自己這個二女兒的身份可和以前大大不同了，是程家連接宣王的橋梁，一個不好，說不定會影響他以後的官途。
反正事情已經出了，倒不如讓程清菱先把這口氣發出來，自己再曉之以理，慢慢收場。
松鶴堂裡，楊氏身邊隻有一個上了年紀的嬷嬷，看到程清菱氣勢洶洶地闖進來，她率先跪下想要阻攔。
這件事夫人原本是要瞞着的，是她冒死将消息傳遞給了程容珈，現在在整個上京，她們除了大小姐，是真正的指望不上任何人了。
可是大小姐就是現在趕回來了，又能怎麼辦呢？她隻是個小小武将之妻，程清菱現在可是王府寶林啊。
“給我滾開！”
程清菱一腳踹開了阻攔的仆婢，大步走進了楊氏被關押的小佛堂。
聽到身後的動靜，楊氏倒是平靜，依舊是早上的那身天青色素衣，依舊是跪在蒲團上，面對着佛龛上慈眉善目的神像。
“上天若有眼，也不會庇護你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！”
看到楊氏竟然還能如此平靜，程清菱更是怒不可遏，都怪母親大意了，楊氏這種人表面上人畜無害的，但是和程容珈一樣，比誰都心狠手辣。
“是啊，你說得對，天地不仁，人心善變，所以豈能把希望都寄托在虛無缥缈的蘭因絮果上。”
她緩緩說道，直到今天，她才像是斬斷了心中那根束縛着自己的枷鎖。
當初她不聽家人的勸告，執意遠嫁到上京，她明知自己選錯了，但仍然以為這是自己忤逆父母的報應，哪怕過得再苦再委屈也咬着牙堅持。
因為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。
所以她忍受程肅的花心，忍受他一個又一個的姨娘小妾，也忍受着李氏的耀武揚威。
就是因為這樣的軟弱，讓她奢望程肅還有浪子回頭的那天，奢望他至少會念着年少夫妻的情分，給自己一個正妻的體面，給容珈一個完整的家。
可是這不過是她的奢望而已，奢望就是奢望，别人輕易就能毀棄，她卻連自保都做不到，如何又能保護自己的女兒呢？
她的容珈，她的骨肉，是她在這冰冷的上京唯一的慰藉。
所以當她看到自己捧在手心裡的珍寶被程清菱肆意踐踏，被李氏随意的嘲諷，她除了心如刀絞，竟然什麼也做不了。
人人都以為她早上是一時沖動才誤殺了李氏，但實際上沒有人知道，這段時間以來，她無數次無數次的在夢中，将程肅和李氏千刀萬剮！
今日，不過是夢想成真了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