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口莫辯
哪怕有仵作的驗屍佐證，程清菱也不願相信自己母親是死于意外，人好端端的怎麼可能會突然出事，那個仵作是程容珈帶來的，當然會幫着她遮掩了。
“你别以為隻有你會找人，這不是一般的命案，我已經請刑部侍郎曲大人來捉拿你母親了，你給我等着！”
她恨意滿滿的說着，今天的事，哪怕程容珈說破天去，她也不會善罷甘休的。
刑部的人？程容珈知道那是宣王的勢力範圍，而這個曲毅她前世也有印象，更是唯宣王府馬首是瞻，是個極其見風使舵的人。
要是等他來斷案，那母親還有活路嗎？
“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，但是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，也隻會讓姨娘不明不白的含冤而死，你難道就不想知道害了她的到底是誰嗎？”
面對試圖說服自己的程容珈，程清菱是一句話也不想聽，她就是要楊氏死，讓程容珈也嘗嘗和自己一樣的滋味。
正僵持着，那位得到了程清菱口信的刑部侍郎果然來了，正在程肅的陪同下朝後院走來。
“這就是案犯？”
他一來就面色不善地瞪了楊氏一眼，然後才拱手朝程清菱行禮：“程寶林，王爺命我好好處理此事，務必要還你母親一個公道。”
聽到是宣王的吩咐，程清菱底氣更足了點，抹了抹眼淚指着楊氏，“對，就是這個毒婦在衆目睽睽之下害了我母親，現在我要求按虞朝律法殺人償命！”
那位曲大人點了點頭，其實按照律法主母殺妾可未必要被判處斬首，但是如果是虐殺的話就會酌情加重了。
“本官方才在前院已經看過被害者的屍首了，好好的一個人被銳器故意紮破頸部，大量失血而死，手段之殘忍令人驚愕。”
他言之鑿鑿的說着，又看向程容珈和楊氏：“你們可認罪？”
楊氏雙目平靜，已經沒有了自辯的打算，她現在隻想讓這件事盡快過去，還有，不要牽扯到自己女兒。
她向前走了兩步，剛想要點頭。
手腕卻陡然被程容珈拽了回來，她擋在了楊氏面前：“大人容禀，您真的仔細看過李氏的傷口了嗎？
隻要讓仵作查驗，就會知道我母親導緻的那處外傷根本就不足以緻命，這其中肯定還有蹊跷，還請您明察秋毫，多寬限些時日将事情查清楚——”
“大膽！”
曲毅冷哼了一聲，“本官入刑部提訊驗屍二十餘年，隻需看上一眼就能鐵口直斷，這死者身上就這一處傷，她若是不死于此，還能死于什麼？”
看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，程容珈知道這個人分明就是為了讨好宣王和程清菱，故意這樣斷案了。
但是她不能在這裡退縮，如果母親就這樣認罪的話，想要重查翻案就沒那麼容易了。
而且殺人者要入獄天牢，那裡豈是母親這樣弱的身子骨能去的？隻怕半條命都要沒了。
無論如何，她都不能讓這些人帶走母親，站上前據理力争道：“大人，刑律定罪也需初檢加複檢，更何況是殺人大罪，更需要三法司一同批察。
現在隻是您一人查驗了屍體，并不足以定罪，我懇請另請大理寺或者監察院的仵作複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