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(第13頁)

她的嘴唇在笑,有點輕蔑的,有點寵溺的。

她笑着說:“你希望我求你麼?”

他的手已經握住她的腰,柔軟的纖細的腰,他随時可以把她的骨頭折斷。

可是舜玉擡手撫摸他面孔,歎息道:“阿翎,這麼好的日子,為什麼要哭呢?”

原來他在掉眼淚。

他有堅硬的骨,有力的手,可這一切被柔軟的舜玉輕而易舉地,随手一團。

他應聲而碎。

于是他暴怒起來,咬牙道:“住口!”

他沒有勇氣再聽到她的聲音,俯身倉促地堵住她的唇,慌亂地糾纏,舜玉卻就勢攬住了他。

是一種默許。

他的腿繃得緊緊的,奔騰不息的滾熱的他的血,像他一樣地馳騁。

揉亂一床錦褥。

舜玉的口脂最後留在他肩膀上,一個鮮明的唇印和她的齒痕。

痛。

難耐的快意與痛楚,全在這拼盡全力的一咬,幾乎有血滲出來,像套馬索,止住了那匹喘着粗氣的烈馬。

傅翎愕然地,無措地自他的憤怒中醒轉。

舜玉連打人的力氣都沒了,閉着眼睛,輕聲道:“你滿意了?”

他垂下眼,狼狽地把她的外衫攏上,又緊緊抱住她,一言不發。

舜玉道:“你走吧。”

傅翎愕然道:“帝姬要我去哪?”

他忽然看見她的笑,一種輕蔑的,刻薄的笑容。

舜玉道:“本宮和驸馬的洞房花燭夜,少監大人也要留宿麼?”

她懶懶地:“别忘了吩咐下人們重整婚房,前頭的喜宴,也該散了。”

有宮女目不斜視地走進來,剪了剪龍鳳喜燭的燭芯。

傅翎忽然明白,早些時候他如何如入無人之境地進得這喜房。

這時已經有人将他的衣袍撿起,跪着舉上頭頂。

“請少監大人更衣。”

他走得狼狽而不情願。

“你一直,一直,都在騙我。”

罷了,他這一生,永遠欠着她的,永遠還不清她的。

他輸給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