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嘴唇在笑,有點輕蔑的,有點寵溺的。
她笑着說:“你希望我求你麼?”
他的手已經握住她的腰,柔軟的纖細的腰,他随時可以把她的骨頭折斷。
可是舜玉擡手撫摸他面孔,歎息道:“阿翎,這麼好的日子,為什麼要哭呢?”
原來他在掉眼淚。
他有堅硬的骨,有力的手,可這一切被柔軟的舜玉輕而易舉地,随手一團。
他應聲而碎。
于是他暴怒起來,咬牙道:“住口!”
他沒有勇氣再聽到她的聲音,俯身倉促地堵住她的唇,慌亂地糾纏,舜玉卻就勢攬住了他。
是一種默許。
他的腿繃得緊緊的,奔騰不息的滾熱的他的血,像他一樣地馳騁。
揉亂一床錦褥。
舜玉的口脂最後留在他肩膀上,一個鮮明的唇印和她的齒痕。
痛。
難耐的快意與痛楚,全在這拼盡全力的一咬,幾乎有血滲出來,像套馬索,止住了那匹喘着粗氣的烈馬。
傅翎愕然地,無措地自他的憤怒中醒轉。
舜玉連打人的力氣都沒了,閉着眼睛,輕聲道:“你滿意了?”
他垂下眼,狼狽地把她的外衫攏上,又緊緊抱住她,一言不發。
舜玉道:“你走吧。”
傅翎愕然道:“帝姬要我去哪?”
他忽然看見她的笑,一種輕蔑的,刻薄的笑容。
舜玉道:“本宮和驸馬的洞房花燭夜,少監大人也要留宿麼?”
她懶懶地:“别忘了吩咐下人們重整婚房,前頭的喜宴,也該散了。”
有宮女目不斜視地走進來,剪了剪龍鳳喜燭的燭芯。
傅翎忽然明白,早些時候他如何如入無人之境地進得這喜房。
這時已經有人将他的衣袍撿起,跪着舉上頭頂。
“請少監大人更衣。”
他走得狼狽而不情願。
“你一直,一直,都在騙我。”
罷了,他這一生,永遠欠着她的,永遠還不清她的。
他輸給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