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仔仔細細地摩挲着謝舜玉的手,“若說我會将厄運帶給身邊的人,那麼,阿姊的結局該是什麼樣的呢。”
她漆黑的眸子定定地望向她,天真無邪猶如孩童,當真像在請教姐姐問題一樣,“是五馬分屍,還是淩遲處死啊。”
謝舜玉猛地掙開了她,站起身來。
謝舜華收回了笑,冷冷地盯着她,“我腿上不便,就不送阿姊了。”
謝舜玉也沒有要禮貌告辭的打算,徑直走了。
都撕破臉了,也不必再講究那些虛禮了。
她們依然是勢同水火的仇人。
9
謝舜華對程硯的罪名松了口,三司瞧着風向,慢慢往輕判的方向審理。
到底顧忌着薛家的體面,謝康雲沒有下手重罰,隻削去了世襲罔替的爵位,到底留下程家阖家性命。
程硯唯一的女兒錦書由舜華帝姬收為義女,随她居于宮中宣熹殿。
程硯出獄後丢了爵位,家産也大多被抄沒,哪怕有薛氏接濟,到底不如從前風光,整個人愈發如爛泥一團。
成日酗酒,在賭場裡打轉。
一個夜晚,下人沒看住他,他對着天目河撒尿時,沒站穩,無力呼救,被淹死了。
這顯然是個意外。
怪誰也怪不到謝舜華頭上。
她聽了消息,轉身去了郊外,将這喜事告訴了蘇靈萱。
中原十城也順利歸于南朝。
事一過了明路,什麼都快了起來。
唐維引向謝舜華禀報:“北齊軍撤走了,如今駐紮的是百姓組織起來的赤霄衛,幾座城也都改回了舊稱。咱們總算是回家了。
“帝姬放心,大抵上還是咱們自己的人,官家派來的那些,都掌不了實權。”
謝舜華應了一聲,疲憊地倚在軟枕上,她腿傷也未好好将養,其實是有些累了。
唐維引見她打着瞌睡,識趣地想要告退,“臣先告退了。”
“慢。”
謝舜華揉着眉心,閉着眼道,“還有一件事。”
唐維引的心提了起來。
“在曆城時,本宮與同州路的女眷都相處甚歡。本宮獨自一人在京城,難免寂寥,你将她們都接來京城罷。也算與我做個伴。”
唐維引的心沉了下去,“是。臣去安排。”
這樁事辦完,她忽然問起,“傅翎回謝舜玉府上了嗎?”
“殿下放心。我一早親自去辦的。”青衡回道。
她放下心來,安穩地合上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