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(第5頁)

紙張劈頭蓋臉地打來,“你竟敢想着要同帝姬和離?薛執忠,你發了昏!”

薛執忠不辯不言,靜靜站在原地。

薛光宗罵夠了,坐下來問道:“說,到底什麼事,你心裡這麼過不去!”

薛執忠擡眼看父親,他想了又想,最終決定和盤托出。

“阿爹,尋常事,我怎麼會做如此舉動。硯表兄的死,我一直覺得不是意外,所以我命人追查。恐怕,與帝姬,脫不了幹系。”

短短一句話,薛執忠說得異常艱難。

“你說什麼,此事與舜玉有關?”薛光宗又驚又怒,“你莫要信口雌黃。帝姬無事為何要害自家人。何況,我是舅舅,她若要動手,無論如何也該同我知會一聲。”

“殿下是用程硯表兄的命,換回了她身邊那個太監——”

聽到這裡,薛光宗愈發覺得是無稽之談,看着薛執忠的眼神也有些捉摸不定。

“帝姬不是一般的女子,有幾個寵臣也實屬正常,你是男人,心胸要寬廣,不要像那些小男人一樣争風吃醋。”

薛執忠被堵得啞口無言,“阿爹——”

他急了,“一般的寵臣我何時在意過,但這個傅翎,從皇城司回來之後,帝姬竟還準許他待在跟前,就算硯表兄的死是一場意外,他也絕非一般人等。阿爹,我們不能不防。

“帝姬今日能為他殺硯表兄,來日,我若與他起了争執,帝姬就不會殺我了嗎?”

薛光宗和薛執忠想的不一樣,他不在意舜玉到底寵誰,他在意的是,“硯哥兒的死,當真與帝姬有關?”

薛執忠紅了眼,“當真。”

“帝姬,帝姬就算要換回寵臣,事後反悔就是,為何一定要硯哥兒的命啊。”薛光宗仍是不敢相信。

薛執忠與謝舜玉多年夫妻,其實隐約能夠猜到幾分。

他點醒薛光宗,“與那邊的生意,從謝舜華回來,帝姬就說過,必須要停了。硯表兄陽奉陰違,私下還是瞞着帝姬在走私,這點,爹也是知道的——”

薛光宗腦子瞬時通了。

北齊少醫少藥,丸藥昂貴,價比黃金。

但兩國邦交浮于表面,南朝藥材控制極嚴,隻有寥寥少數供給北齊皇室使用。

搞到官府的文書,對于薛家來說,易如反掌,神不知鬼不覺地就能将昂貴的藥材改換成普通的絲綢與茶葉。

一本萬利。

這些年,薛家拉回一車又一車的黃金。他們這些人能過得這麼好,這筆生意功不可沒。

這明擺着的銀子,薛家沒有不賺的道理。

這本就是舜玉一力主導做起來的生意,薛家雖能分紅,但到底舜玉才是大頭的。

但從謝舜華回來開始,舜玉便勒令薛家停止,這是大把柄。

謝康雲能容忍薛家弄權,容忍薛家跋扈,但他不會容許自家的狗将肉叼去别家買賣。

走私,說難聽些,就是叛國。

謝舜玉下了死命令,必須停止,但程硯舍不得豐厚利潤,瞞着悄悄進行。

薛光宗知道,卻也隻是不痛不癢地喝止了兩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