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(第6頁)

薛光宗知道,卻也隻是不痛不癢地喝止了兩句。

畢竟他知道,程硯賺回來的大部分,還是會孝敬給自己的。

舜玉見勸誡無用,也不再做無用功,直接将程硯推入鬼門關,灑脫利索。

薛光宗想通其中關竅,愈發感到可怕。

薛執忠也沒打算放過他,步步緊逼,“阿爹細想想。帝姬此次,為何要将我們的事透給範無庸——”

薛光宗知道。

舜玉是想将自己從走私這事兒中摘出來了,至于薛家——

“如果帝姬計劃有誤,阿爹,你可知,等着你我的,是什麼嗎。”

他們會被毫不猶豫地抛棄。

畢竟,死人的嘴最牢靠,他從小也是這麼教導舜玉與薛執忠的。

薛光宗不寒而栗。

但他到底威武風光慣了,雖慌,卻仍舊嘴硬,“皇後是我親姐姐,舜玉,她敢!她敢做這麼大逆不道的事!”

薛執忠無言,隻靜靜看着他。

薛光宗想了又想,來回踱步,“那你說!你說,現在該怎麼辦吧!”

薛執忠低聲在他耳畔說了幾句。

薛光宗猛然擡起頭來,“你瘋了!”

薛執忠視死如歸,“阿爹,你如果不想死,就照我說的去做,這樣,帝姬才不會輕易抛下我們——”

5

外面的風雨像是一點都飄不進帝姬府内,謝舜華看過青衡草拟的答謝宴流程後,指出幾點纰漏。

“陳家與袁家有舊,兩家的女眷要挨近些,梁家夫人初來乍到,屆時你派個伶俐些的去領着她入席。菜式我瞧過了,櫻桃煎甜膩,天熱了,放在前面不合适,你換個清爽些的來——”

青衡一一記下,“還有一件事,範家人的座次,還要考慮在内嗎?”

謝舜華面色不變,風雨不動安如山,“自然。他是師長。喜事豈有不問親長之由。”

“可我們的人去送帖子,被範府的人趕了出來——”

提及範府,蕭飛燼坐不住了,他的椅子上似有背刺,他坐立難安,“你,你知道,我老師——”

他結巴着,不知該如何開口。

他的老師在朝堂上将她貶低得一文不值,極力反對他們的婚事,這使得他面對謝舜華時也不免理虧,“老師當朝大鬧這麼一場,人盡皆知他如今不待見我,也不待見你了。”

老師雖性倔如牛,但在文官中,卻有實實在在的擁趸者。他不來,朝中半數清流都不會賞臉。

謝舜華非常平靜地接受現實,“無妨。朝中人不待見我,我也不是今日才知道的。不過這是我們新婚後第一次宴請,範相作為老師,不到場實在不合規矩。”

蕭飛燼有些歉疚,“這事是我做得不夠妥當,才讓老師對你有了誤解,請帖,我親自去送,我去請求老師的原諒。”

“這倒不用。”謝舜華若有所思,“你祈求要是有用的話,他也不能在朝堂上舌戰群儒了。”

蕭飛燼被她一嗆,笑惱道,“謝舜華,有時候你說話能不能委婉一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