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(第10頁)

蕭飛燼忿忿不平,臭着個臉,好似是勉勉強強地被她摟着,但手卻悄悄地攀上了她的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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範相被毒殺後的第十天,刑部尚書向官家呈遞了一份奏疏,官家看完後,沉思良久,最後下令讓禦林軍圍了帝姬府,雖尚未将舜華帝姬判罪下獄,但這已經是一個信号。

薛光宗見好就收,也不欲逼得太緊,這會适得其反。

謝舜玉本不贊同,她想一鼓作氣地将對方逼入死地。

但薛光宗道,“眼下當務之急,是趕緊将範無庸下葬,毀屍滅迹,屍體一日留着,謝舜華一日就有翻盤的本錢。”

謝舜玉想一想,便也同意了。

範無庸的喪儀無比盛大,官家下旨,極盡哀榮,百官前來吊唁,靈堂前迎來送往,好不熱鬧。

範棠雲站在最前招呼賓客,衆人瞧着他進退有節,說話舉止都頗得範相真傳,好些也不免動了恻隐之心,拍着他的肩膀,暗自上心,往後要多多提攜一下這位故人之子。

範棠雲面對這些父親的故舊,禮數周全,對他們的到來感激萬分。

三日喪儀,他操持得風風光光,叫人挑不出毛病來。

最後一日夜裡,範棠雲送走齊蕪,“母親快回去睡吧。靈堂這有我守着就行了。”

齊蕪也安慰他,“你父親到底是已經去了,你也要節哀。”

範棠雲眼眶紅紅,“是。”

等到所有人都走盡了,範棠雲方冷下臉來。

他面無表情地走至父親棺椁前,擡手,推開了棺門,父親威嚴的臉,再次出現在他眼前。

範棠雲眼中露出刻骨的恨意。

他手裡持着燭台,神色冷靜地點燃了靈幡,火舌一觸及到素布,便熊熊燃燒起來,他尚不解恨,索性要将燭台扔進棺椁裡去。

“嗖”一聲,羽箭飛來,射偏了範棠雲的手,燭台倒在地下,火勢燒得更大了起來。

範棠雲一驚,回頭去看,蕭飛燼正冷冷地盯着他。

他手挽長弓,氣勢凜然,白衣一身,周身氣質卻肅殺冷冽,他質問,“兄長,你在做什麼?”

星星點點的火已經燒起來了,宿淮忙帶人上前,将範無庸的棺椁移出靈堂。

範棠雲站在火勢當中,卻沒有要走的意思,他甚至還悠閑自在的,繼續點火。

他半點沒有被拆穿的心虛,他微笑,“是阿燼啊,我夜半守靈,太困了,手裡沒拿穩燭台,不小心摔了。”

蕭飛燼冷笑,“你是想毀屍滅迹吧。老師那日的确飲過酒,卻不止在帝姬府内飲過,他是回到府中,喝下親兒子端來的溫酒一盞後身亡的。”

範棠雲有恃無恐,“哦?阿燼,你在說什麼,我怎麼聽不懂呢。府中器具程大人全都驗過了不是嗎?何來阿爹所中的毒呢?”

“為什麼驗不出來,你不清楚嗎?噬心毒與冷酒相融時,酒液清澈如常,毫無毒性,隻有溫過以後,毒性才會被激發。飲者會在短時間内心痛難忍,最終毒發身亡。”

蕭飛燼說着,聲音微微顫抖,“兄長,你為何要這麼做?老師一生為國為民,為何會死在自己親兒子手裡。”

他望着範棠雲,當真不解。

“我為什麼不能殺他。”

範棠雲見已經無可辯駁,索性破罐子破摔,“我管他到底是個多麼好的官,多麼好的老師,我不在乎,我隻知道,範無庸他這輩子,怎麼都算不上一個好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