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這樣維護他,問也不問地相信他。他醋壇子不免打翻了,兩人在宮門前大吵一架。
他愛她什麼呢。
他不免想。
這麼多年,包括祖母,也問過他這個問題。
他見過的聰明靈秀的閨秀數不勝數,也并非無人主動靠近,為什麼就偏偏對舜華念念不忘呢。
此刻蕭飛燼凝神瞧着她的側顔,她手裡鎮定地研磨着草藥,午後悠然的日光映在她身上,光影浮動,她巋然不動,沉浸地做着自己的事。
愛她什麼。
不就是愛她。
愛她永遠是她自己,永遠不會因旁人而改變自我,她一直棱角分明,懶得懷疑自己,永遠這樣理所當然地正确,哪怕碰得頭破血流也無所謂。
歲月流轉,他好些時候都不免迷失自我。
而看到謝舜華時,就像找到了自己的參照物。她在哪,他就知道自己該在哪。
蕭飛燼心道,算了,這是他命裡的魔星。
他走過去,謝舜華擡眼看了看他,他也不理睬她,隻一言不發地撿過空閑的玉臼,拿着小杵,用力研磨着草藥,像是撒氣一樣。
謝舜華被他逗得“噗嗤”一聲笑出來,“你在和我賭氣嗎?”
蕭飛燼側過頭,他才不跟她說話。他沒有原諒她,她兇他,為了那男的兇他。
他狠狠杵着草藥。
“讓你惹我生氣,讓你惹我生氣。我把你的活兒都幹了,我看你幹什麼。”
謝舜華哈哈大笑。
蕭飛燼狠狠瞪她,“不準笑。我在跟你生氣。”
謝舜華撐着下巴,笑眯眯地看着他,語氣軟軟的,“那我求你,不要和我生氣了好不好?”
她眼波流轉,嘴唇紅潤,偏着頭望着他笑,明豔動人。
蕭飛燼顯然松動了,但他嘴上哼哼唧唧,“我考慮一下。”
謝舜華懶得同他計較,将他身子扯過來,要同他說話。
蕭飛燼警惕,“做什麼。這位小娘子,我是成了婚的人。你不要拉拉扯扯的。”
謝舜華一屁股坐他身上,摟住他脖頸,“你知道,我沒有殺老師的對吧。我答應過你的。”
蕭飛燼沒好氣地應了一聲,“我知道。”
謝舜華眉眼俱笑,她摟住他脖頸,将他強拉過來,伏在他耳畔,輕輕說了些什麼。
她說完,又摸摸他的頭頂,像是給大狗狗順毛,“你相信我,此事當真與褚紹瀾無關。”
蕭飛燼也知道,但他還是沒好氣地哼一聲:“謝舜華。我讨厭你。”
從少年時起,她早就習慣他時不時的讨厭了,毫不在意,“好。你讨厭我。”
蕭飛燼忿忿不平,臭着個臉,好似是勉勉強強地被她摟着,但手卻悄悄地攀上了她的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