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帝姬自己聰明。”
秦祿海垂首，并不攬功。
5
天熱，謝舜華愈發不想食飯，穿着薄紗外衣，撐着小舟，伏在船闆上耍水。
她一下一下地撥着碧水，心也随着碧水漣漪慢慢冷靜下來。
“你在想什麼。”
有人悄然立在了岸邊，長身玉立，月白衣裳襯出他豐神如玉，站在楊柳樹下，幾乎融成一幅畫卷。
謝舜華見他，在船頭坐直身子，微微眯起了眼，“青衡，叫人來，把他給我打出去。”
青衡剛要喊人，被展晴一把捂住了嘴。
褚紹瀾足尖一點，輕盈地飛身上前，他身法優美，立于荷葉之上，水波輕輕蕩漾開來，仿佛是隻蜻蜓，飛累了前來歇腳。
他立于荷葉之上，衣袂飄飄，宛若谪仙。
他低頭看着她，眼中帶着幾分戲谑：“何必趕我，我是來雪中送炭的。我們再做個交易如何？”
謝舜華興緻不高，側過臉去，懶得搭理他，“我家夫君善妒，你若再不走，恐怕要有血光之災。”
褚紹瀾腳尖一點，輕盈地落在小舟上。
小舟微微晃動，謝舜華皺了皺眉，卻沒有趕他下去。
褚紹瀾嗤笑一聲，“我不屑與小兒争名分。我此來，是與你有正經事要談。”
他坐在船頭，目光深邃，“我知道你一直在找的那個人。”
謝舜華瞥了他一眼，語氣雖仍冷淡，瞳孔卻聚起神來，認真看他：“你知道什麼？”
褚紹瀾微微一笑，悄聲在她耳畔低語。
謝舜華不置可否。
“這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，你是聰明人，該知道怎麼選的。”
明明是烈烈夏日，褚紹瀾卻似仍在春日，唇角淡笑，眼眸送情，他半蹲在她身前，凝視着她，伸出手想觸碰她。
他指尖尚未觸及謝舜華鬓邊垂落的發絲，忽有破空之聲自岸邊襲來。
一杆銀槍擦着褚紹瀾手背而過。
蕭飛燼踏波而來，神色凜冽，殺氣幾乎要凝成實質。
褚紹瀾避開銀槍鋒芒，身形一轉，驚險地從船沿繞轉回船身。
他心中暗歎，蕭飛燼果然與那些繡花枕頭不同，這些年的軍功确是實打實地攢出來的。
兩人一人立于船頭，一人立于船尾，俱身形高大，隔船對峙。
蕭飛燼手持長槍，盯死了褚紹瀾。
水面狀似恢複平靜。
“北朝陛下的手伸得太長，當心折在異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