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耀庭脾氣上來了,哪是這兩句話能勸得下的,他嚷嚷道:“這是出不出風頭的事兒嗎!這是把我薛家的臉皮放在地上踩啊!我要見父親!”
“吵什麼。”
8
薛執忠呵斥他,眼裡閃過不耐。
他與薛耀庭并非一母所出,薛耀庭是幼子,從小挨着祖母長大,最得祖母與父親歡心。
大哥早逝,他尚主,父親與薛家滿門盡将希望寄托在了這個幼弟身上。
故而薛耀庭一向眼高于頂,無法無天,最好面子。
連這種時候也不例外。
薛耀庭才不怕他,指着薛執忠鼻子罵道:“我可是薛家嫡子,往後是要光耀門庭的。憑你也配來管我的事?”
“我才懶得管你。”薛執忠冷笑,“我本随帝姬銮駕在鳳羽樓,是帝姬不放心,特命我來看着你。”
“你盡管去做你的贅婿,我不消你照看!”
薛耀庭怒氣騰騰地走了,他将瑤光台的掌櫃叫來,“我爹訂的這位置不好,我還是要摘月那間包廂,給我換了吧。”
出乎他意料的,掌櫃雖态度恭敬,回答卻不那麼客氣,“回小公子的話,辦不了。摘月已有人訂了。”
薛耀庭火冒三丈,“訂了又如何?把人請出來,定金我賠三倍。”
“恕難從命。”
掌櫃如此回後,輕飄飄地轉身就走,全然沒将薛耀庭看在眼裡。
薛耀庭氣急敗壞,“我可是薛家嫡子,你怎麼敢的!”
掌櫃充耳不聞,笑盈盈地去招呼旁的客人了。
“你去,給我打聽打聽,到底誰訂了摘月,把瑤光台慣得這麼不知天高地厚了。”
小厮很快回來,“是周家。”
“周家?京城幾時冒出個周家?”
薛耀庭匪夷所思。
小厮附耳道:“周家的女兒,給舜華帝姬做了女官。”
“反了天了!”
薛耀庭勃然大怒。
家裡不過是多了個女官,就敢踩到他頭上來了,他可是薛家嫡子!
這些人有眼無珠!簡直是有眼無珠!
他正打算撸起袖子闖入摘月包廂裡大鬧一場時,低沉的聲音傳來:“請問是薛耀庭薛公子嗎?”
薛耀庭的憤怒被突然打斷,他望着眼前此人。
他身形高大,眼窩很深,疏闊俊郎,口音尚有生疏,像是北齊來的。
薛耀庭猶豫,他不記得自己見過此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