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紹瀾冷漠的聲音，“免禮。”
有臣子進言：“陳家三小姐出身名門，姿容儀态都好，父兄又立下赫赫功勞，這後位實在是當得的。”
夕陽光透過鳳穿牡丹的屏風，影影綽綽地投下一個剪影，雖說看不清确切的面容，但她含羞垂眸一笑，發絲似春柳搖曳，身姿娉婷婀娜，顯然是個美人。
褚紹瀾沒答話。
謝舜華已從水裡出來了，鄒景巧用絲綢輕輕地給她擦着頭發。
展晴上前來，低聲道：“陳家近來是有些不知足，不過娘娘不必憂心，陛下自會妥帖處置的。”
謝舜華瞧了展晴一眼。
她其實想說，褚紹瀾如何處置，其實與她沒關系。
但她此刻剛泡完澡，身上松泛，也就懶得開口，她懶懶地仰在椅上，坐在屏風後，全當看一場唱念做打俱佳的皮影戲。
“諸位的意思，朕是非要娶陳氏不可了？”
“陛下若有旁的中意之人，大可一起娶入後宮，但國朝不可一日無後。”
褚紹瀾笑，“好，朕明白了。”
他走下高座，走至那半跪着身的女子身前。
他身形高大，那女子身姿綽約纖細，他伸出手去，美人羞澀将手搭上他的手，他輕輕将人扶了起來。
兩人站在一衆臣子當中，頗有些衆星拱月的帝後般配模樣。
變故陡生。
“陛下——”
有人驚呼出聲。
褚紹瀾毫不猶豫地揚起藏在手中的長劍，割開了陳若水的喉管，鮮血噴濺了好遠，灑在屏風上，金燦燦的牡丹被血污了顔色。
衆人俱是一驚，退了好幾步。
褚紹瀾的聲音冷冷響起：“傳朕的旨意，封陳氏女為順慶皇後。加封陳司南為忠順侯，賜府邸田莊，享世襲之榮。”
鴉雀無聲。
“眼下，我北齊有皇後了。諸卿可滿意了？”
6
外間諸事平定之後，已是掌燈時分。
褚紹瀾掀簾進來。
他像是怕吓着謝舜華一樣，還特意去換了一身衣裳，才出現在她跟前。
他吩咐展晴傳膳。
侍女安靜有序地将菜一道一道擺滿桌子。
褚紹瀾坐至她身旁，溫聲道：“你我倒是許久沒一同用過飯了。”
謝舜華凝神瞧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