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(第14頁)

她的眼神再一次堅定了起來。

她從腰際解下那把跟随她多年的剔骨刀,放到花映手中。

“那我便将舜華托付給你了。你不必告訴她有關我的一切,她有她的人生,她不必承擔我的一切。如果我希望你替我教會她什麼,大概隻有一件事——

“學會保護自己。”

不要像她娘一樣,被人吸血敲髓。

——

謝舜華不知不覺已淚流滿面。

那把剔骨刀,靜靜地躺在她手心。

當初花娘子将這把刀給她時,并未多言,她這麼多年留在身邊,也習慣了,隻當是一個念想。

她從未想過,這是母親留給她的。

她不是沒有怪過母親,為何什麼都沒有留給她,要讓她一遍又一遍地在旁人的記憶裡拼湊起母親的模樣。

為什麼不陪她長大。

自有記憶開始,這把刀就一直陪着她,這麼多年,陪着她經過颠沛流離,從南朝到北齊,又從北齊一路殺回來。

原來母親一直都在,她從未離開過她。

“你還好嗎?”

褚紹瀾站在離她不遠不近的地方,關切但又不失分寸地問道。

謝舜華實際上很感謝他此刻的疏離。

她不想被任何人看到如此狼狽的時刻。

褚紹瀾顯然知道她的要強,默契地一句話都沒多問。

謝舜華接過從身後遞來的絲帕,擦幹眼淚,卻忽然嗅到一絲不對。

這帕子上沾了女兒香。

顯然不可能是褚紹瀾的。

那是誰遞給她的?

謝舜華轉過頭,對上一雙剪水秋瞳,她身着白衣,烏發朱唇,肌膚勝雪,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這個地窖當中,說不清到底是鬼魅還是神明。

她問她:“四妹妹,你很傷心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