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姐姐還對她說：“四妹妹這樣聰明，旁的閨秀會的東西，你也定能學會，可你會的東西，姐姐卻是不會的。”
謝舜玉笑，“可不是。我也不是沒想過，當年，要是我對你說的那句話，是真心的，該有多好。”
謝舜華說：“現在還來得及。”
謝舜玉莞爾，輕聲歎道：“舜華，晚了啊。
“就算你肯原諒我，我做的那些孽，你心裡當真過得去嗎？”
蘇靈萱的命，範無庸的命，鳳羽樓下屈死的冤魂，被她草菅性命的百姓與宮人。
謝舜華一霎時怔住。
謝舜玉望着她笑，笑得眼淚汪汪，“舜華，你其實才是真菩薩，這些事，你心裡過不去的。”
她緩緩站起來，臉上的笑意漸漸收回，“所以舜華，你就不必費心拉攏我了，你我今生，注定是仇人了。”
金鱗衛緩緩地圍了上來。
謝舜華身法迅速，翻到謝舜玉身前，剔骨刀直指她咽喉，對圍上來的金鱗衛厲聲喝道：“帶我去見謝康雲。”
——
兩人被投入宮中最深的地牢。
褚紹瀾身上傷重，靠在謝舜華肩膀上，額上冷汗淋漓，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滲出血來，全無形容，哪裡還有平時的溫文模樣。
這人一向優雅從容，運籌帷幄，哪怕是當皇子時，最困頓的那幾年，恐怕也不曾這樣狼狽過。
謝舜華眼中并非沒有動容，但她的話語仍舊硬邦邦。
“你說你好好的皇帝不當，何必非要追着我，跑到這裡來。這下好了，命都搭進來了。”
褚紹瀾艱難地睜開眼，笑着，虛弱地說：“我這輩子還沒犯過蠢呢，總要犯一次，否則這凡人百年，豈不太無趣了。”
有淚從謝舜華眼睛裡滑落。
她和他對望，她偏過頭去，笑了一下，“我看你是死不了，還能活。”
褚紹瀾故作輕松，“我今天要是真為你死了，你這沒良心的女人，會為我感到傷心嗎？”
“當然不會。”
她理直氣壯地答，“死都死了，我再挂念着你，你也不會回來。你知道的，我不會為任何人傷心。”
“是啊。那我就放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