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雲雀卻是搖搖頭,轉而問她:“若是以前,你家小姐會等到明日再出發嗎?”
冬夏似乎還真思考了會兒,說:“小姐,我現在收拾行李,路途遙遠,我們要多備些吃食。”
沈雲雀從凳子上站了起來,阻止了冬夏的動作,她十分認真地說:“冬夏,你留下,我去。”
“為什麼?小姐是要抛下我嗎?”冬夏可憐巴巴的眼睛盯着小姐看,小臉都皺到了一起,看向自家小姐的眼神也多了些落寞。
沈雲雀伸手拉起冬夏的手,安撫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,道:“你在府裡等着,我不是不回來了,還有,顔花樓的人若是來找我,你就是如實說,除此之外,誰都不要說。”
沈璋他們可能已經料定了自己會去鄉下,但是這個不重要。
“顔花樓的人為什麼要來找小姐?”冬夏的注意力顯然不在重點。
沈雲雀已經揣了一個荷包在身上,這個荷包是先前蕭王殿下給的,這次恐怕是要派上用場了。
“這個你不用管,若是顔花樓的喻昭來找,你就如實說。”沈雲雀什麼都沒有收拾,隻是帶了一袋子的錢,說完就朝院子走了。
屋外黑漆漆一片,沈雲雀于是打了個燈籠,随後從後門出去了。
這個時間點,已然很晚了,就連傍晚營業的顔花樓的都閉門休息了,整個大街上荒無人煙,隻有沈雲雀打着燈籠走在黑漆漆的街上。
黑夜籠罩了大地,整個大街可以說得上是伸手不見五指,沈雲雀便借着這一盞燈籠的微光來看清街道上的光景。
沈雲雀找了一家客棧,買了一輛馬車,她不會駕馬車,所以隻好又雇了一個車夫。
幸好宵禁時間還未到,馬車架着馬車順利出了城門。
車夫架馬還算穩,馬車側方的簾子被風吹起,露出外面黑黝黝的黑夜,馬車周圍都挂着燈籠,所以還是能勉強看得清前方的路。
這一路上,沈雲雀其實自己都不知道該思考一個怎樣的問題,其實這些天,她可能都存在于一種怪異的感覺,眼前的一切都仿佛是那麼的不真切,可又讓人覺得是那樣的真實,就如同這杖打的疼痛,如同這些天經曆的一些事情,都讓她絕對,自己好像真的處于一個真真切切的世界。
原主的生活開始逐漸印刻在她的内心,沈雲雀覺得,自己仿佛已經開始适應起來了這個世界,對這個世界的情感也都慢慢升騰起來。
馬車走動的聲音漸漸停了下來,發出急促而短暫的叫聲,在深夜中仿佛穿透了黑夜,格外尖細刺耳。
沈雲雀掀開了簾子,順着記憶中路給車夫指路,最後安全到達了那一間破舊落寞的房子。
那是一座茅草屋子,屋頂被茅草密密麻麻鋪了一層又一層,是為了阻止雨雪天氣,暴風雨與寒冷雪花落入。
茅草屋外面是一個簡陋的院子,院子外還有一道道欄杆圍着這座屋子,一道破爛的木門立在眼前,在寒風的吹拂中,搖搖欲墜的。
沈雲雀擡起手敲了敲門,意料之中沒有得到任何的回複,她沒希望有人來為她開這扇門,伸手推了推門,卻發現這道門并沒有上鎖,進了院子,沈雲雀餘光瞧見了門内的木栓都已然快裂開了。
她大步沖屋内走去,茅草屋門是虛掩着的,她伸手推開,屋外冷風瞬間朝屋内湧了進去,明明是夏日,這會兒的寒風應是涼爽的,可床上躺着的人卻縮了縮身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