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鈞馳
“姐姐為什麼煩惱?是因為大人口中的愛嗎?”小詞安自從來到這裡,肉眼可見的活潑了,也同沈雲雀也親近得很。
沈雲雀突然覺得好笑,一個小小年紀的孩子,嘴裡卻一口一個喜歡,一口一個愛的。
“那詞安來說說什麼是愛?”沈雲雀并不奢望詞安能夠回答他,隻是随口問問。
沒想到小詞安果竟然開口了,他揚起小臉蛋觀察着姐姐的表情,說:“爹爹說,愛就是快樂,如果你跟一個人在一起很快樂,那就是愛,如果你很傷痛,就不是愛。”
快樂……愛是快樂。
沈雲雀本來想問詞安的爹爹去哪了,可是話到嘴邊卻又收回了,因為她大概已經知曉,那是一個不太好的答案,索性也就不問了。
“姐姐和蕭王殿下在一起快樂嗎?”小詞安稚嫩的聲音說出這些話竟然覺得有些匪夷所思。
沈雲雀思考了會兒,搖了搖頭,她沒說不快樂,而是說:“不知道。”
“那桑王殿下呢?”小詞安又問。
這次沈雲雀思考了好一會兒,比剛剛的思考時間長了太多了,多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思考什麼,直至詞安的頭探了過來。
似乎是以為她睡着了,可是當他看到睜着眼睛的姐姐時,柔軟的睫毛輕輕顫動,好似不知道為什麼她會思考那麼久。
“我以為我會喜歡他,可是,好像我并不喜歡他。”沈雲雀差點都忘了眼前的人隻是個七八歲的小孩,“我讨厭所有冰冷的人,他們會讓我覺得窒息,就好像我被扔在大海中一樣,多待一秒,我都會瘋掉。”
“我喜歡溫柔的事物,因為隻有這樣,我才會覺得這世界對我沒有威脅,我也能活着。”沈雲雀腦袋放空了,就連冬夏端着解酒湯進來,她都沒有看到,繼續說着,“他很溫柔,說話、做事……可是那些溫柔都不是對我,他向來等的人,都不是我,從一開始我就知道,他一直要找的人,是沈二小姐,姜二小姐,不是我沈雲雀。”
冬夏端着一碗解酒湯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,擔憂地盯着自家小姐的背影看,可是如今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小姐。
冬夏不知道小姐在說什麼,明明她就是沈二小姐,為什麼要說不是,冬夏一頭思緒都交纏在了一塊,怎麼理也理不清,隻能幹站着,靜靜陪着小姐。
沈雲雀沒有再說,她及時清醒了過來,雖然她及時遏制住了自己,但是還是已經說了很多了。
說着說着,沈雲雀突然有些清楚了,她對陸桑衡就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,一個很好的人,好到全世界的女人都會為之傾心,所有沈雲雀覺得這樣的人就是她所喜歡的人,沒道理不喜歡這樣的人。
可是現在,她看清了這種情感,這種困擾她許久的情感,那不是愛,那隻是敬仰。
那麼,對陸鈞馳,又是怎樣的情感,說實話,她還是不知道,自己為什麼鬼使神差想要吻他,上次在蕭王府的是也是,頭昏腦漲的就做出了一個令她自己困惑的行為。
沈雲雀從地上爬了起來,單手端着解酒湯,先是抿了口嘗嘗溫度,随即就大口大口喝了,猶如在喝一碗白粥般,喝完解酒湯,她就爬上了床。
莫名其妙的睡意全部噴湧而來,剛剛的清醒被混沌取而代之,她現在疲憊得緊。
“睡了,好冬夏,幫你家小姐滅個燈。”言罷,她迅速倒在了柔軟的床上,被子一蓋,眼睛都睜不開了。
冬夏和詞安兩個人還呆在原地,可能他們也沒想到小姐的睡意會來得這麼快,毫無預兆的。
冬夏撇撇嘴,乖乖滅了燈、關了門。
天空漸漸泛白,晨起的光灑進屋子的時候,竟是有些涼氣,秋季也悄然來臨。
沈雲雀醒來的時候,已是晌午,沒有想到喝了酒竟然能睡得如此之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