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是仰頭在祈求生路,卻被那條絲綢纏住了脖頸,她的雙手劇烈地掙紮着,然後轟然倒地,她開始劇烈的喘息,四肢依舊在奮力掙紮着什麼,可是在她的上空,卻是一片空白,有的隻有的空氣。
可是喻昭就是能看見,那令人窒息的怪物,在拼命攥着她的脖頸,試圖擁有她的四肢,試圖把她灼燒,到最後,她就連掙紮的力氣也沒有了。
絲綢再落,她一個翻轉從地上站起來,雙手一手一條絲帶,纏繞、旋轉、飛舞……那是一個多麼令人窒息的動作。
舞女的每一個動作都在闡述着什麼,再之後,便是一段輕快的樂聲,舞裙在她輕快的舞步中翻飛,在她的舞裙中似乎藏着一隻隻靈動的精靈,一隻隻就要跳出來。
那是一隻隻救命的稻草,一隻隻在填補她全身上下的裂縫,那是一道開裂的皮膚,被一隻隻飛舞的精靈一寸一寸縫補,舞女開始歡脫起來,四肢都變得如同往日般,好似一切的傷痛都未曾發生過,可是就算是這樣,可是衣袂之下,依舊有源源不斷的精靈,似乎隻有不斷運行着,才能一直縫補她的傷痛。
一舞終,大廳内的人,表情皆是一副贊賞的模樣,都是模樣想到一個舞女竟然可以這樣跳舞,但是卻沒有理解這舞中的故事。
能懂這支舞蹈的或許隻有沈雲雀他們幾位了,沈雲雀神色凝重地望着中央的喻昭,喉間堵塞。
太子殿下也是面色沉沉,未曾挪移辦法目光,就連皇貴妃也深陷其中,對于皇貴妃而言,她又何嘗不是陷入了一個萬丈的水域,讓她喘息不得,讓她動彈不得,隻不過她沒有遇到後面的救贖。
慈蘭貴妃鼻子一酸,偏頭拿帕子擦了擦淚水,如果不是嫁到了皇宮,也不會成為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,她出不來,在哪個萬丈的水域裡出不來,她已經被困在其中了。
她的昭元,那個可憐的女兒,再也不會回來了,明明她可以看着昭元長大成人,明明可以看到昭元嫁為人妻,可是這一切,她都不會看到了,永遠都不會再見到她的女兒了。
喻昭舞罷,退下了,陛下并沒有注意到慈蘭貴妃的異常,隻是看到這個舞蹈,突然想起了什麼。
“西焦村最近瘟疫盛行,就由蕭王幫助村名度過此劫吧。”陛下這句話倒不像是觸景生情什麼的,聰明人一眼便能看出來,這都是陛下早就安排好的。
太醫都解決不了的瘟疫,讓一個王爺前去幫助渡劫,又怎麼可能。
蕭王面上看不出什麼,倒是表現得淡定。
傍晚的時候,宴會散了,沈雲雀同蕭王出宮的時候,原本以為陸鈞馳會心情不好,不過,很顯然,她并沒有從陸鈞馳臉上看到什麼低落的情緒。
甚至陸鈞馳還淡定地同她閑聊,比如餓不餓,吃什麼,沈雲雀都懷疑,之前他都遇到過太多這樣的事情,所以如今才能如此淡定從容。
沈雲雀于是也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,一一回答他的問題,最後兩個人一起在宮外吃了碗混沌,才送沈雲雀回将軍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