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遇的臉色，這才緩和了幾分。
握着她手臂的手，緩慢松開。
可他卻還是執拗地站在原地，一動不動。
倒是姜灼先一步，打破了兩人之間無聲的對峙。
“宋總——現在能坐過去，讓我幫你處理傷口了嗎？”
聲音溫軟，含了示好的意思。
宋遇卻還是站着沒動。
見狀，姜灼直接拽過人手臂，不由分說将人拉過去一側的沙發。
宋遇的腳步倒是跟着她動了，卻還是一直沒有出聲說話。
帶着幾分賭氣的意味。
視野裡，他的腳背上，濺了血。
腳踝骨骼格外分明，隐在長褲下，透着一種羸弱的白。
姜灼将人往沙發上一按，轉身去裡面的卧室找醫藥箱。
片刻後，取了醫藥箱回來，自然地蹲在他的腳邊，打開第二層，從裡面拿出來一個鑷子。
也不征求他的同意，直接去扳他的腳掌。
他低頭去看，暖光下的姜灼表情認真，動作小心翼翼的，像是在處理什麼精緻易碎的藝術品。
心裡堵着的那口氣，一下子，松了下去。
整個人身上籠罩着的陰郁戾氣，慢慢消散。
腳掌上，幾道傷痕。
她擡手，很輕地按在傷口邊沿，在看清楚玻璃渣的位置後，深呼吸，用鑷子夾住紮進皮膚裡的玻璃碎渣。
“疼嗎？”
姜灼開口的語氣溫柔，仿佛他們之間沒有發生過之前的争吵。
宋遇悶聲發出一個低音節。
又用酒精棉球幫他消了毒，最後，撕開一個創可貼，貼上。
宋遇目光低垂，去看眼前的姜灼。
下一瞬，姜灼卻忽然擡手，微涼的手貼上他的臉頰。
聲音，低不可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