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二(第4頁)

她似乎是哭了,喃喃地說:“我隻愛你一個人。”室内很靜,又是一陣沉默……

胡春江突然問她:“你今年不是回去相親嗎?結果怎麼樣?”她身子抖了一下,然後冷冷地說:“有你,我誰也不相。”

胡春江堅定地說:“我真的不能這樣,我會對不起我太太的。”

瞿華瑩喃喃地說:“我不管,那是你的事兒。我隻管愛你,我對你的愛,誰也别想割斷!”

他說:“據我所知,你心中已經有男人了。”

她停了一會兒說:“一個女人,如果愛上兩個男人的話,那就得選擇第二個,因為她真的喜歡第一個男人的話,那麼她就不可能再去選擇第二個男人的。”

胡春江正想說什麼,突然又有人敲門。

是誰呢?瞿華瑩十分不情願地松開胡春江,走過去把門打開。

總務科長毛先征微笑着站在門口。毛先征向屋内看一下,他看見了胡春江坐在火爐邊,說:“局座和他夫人不是也在這兒嗎?怎麼,不在啊?”

瞿華瑩問:“你找局座呀,他和他夫人早已走了,現在沒在這兒。”

毛先征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頭說:“他倆去哪兒了呢?家裡不在,也不在辦公室。剛才有人說在瞿科長你這兒,咋也不在呢?他們去哪兒了?”

這時胡春江站起來邊往門口走邊說:“毛科長,我找你有件事兒,走,咱走着說着。”他說完,轉身向瞿華瑩招了招手說:“再見。”瞿華瑩站在門口,臉陰陰地看着他倆遠去的背影,心裡不是滋味。一會兒,她咬住牙說:“你給我演戲吧!咱走着瞧!”

毛先征和胡春江并肩走在黑暗的院裡,雪花飄到他們臉上,涼涼的。毛先征說:“今年的裝備計劃下來了,上級要求我們今年要加強草原治安,建立騎警。這不,讓今天晚上就上報材料,省警察廳的公差員還在旅館等着呢,這各類表我都填了,找局座簽字卻找不到他了。明天人家公差員一走,咱還得派人去不說,誤了上報事兒就大了。胡局助,你是局座助理,不然你簽個字上報算了。”

胡春江趕忙擺擺手說:“不敢不敢,我哪敢呢?你還是快點去找羅局座吧。”他停了一下,又問毛先征:“建立騎警是一樁好事,我們這個地方人少地廣,交通又不方便,早就該建立騎警隊了。唉,這次上峰給我們批多少個騎警編制?”

毛先征說:“給我們下達一個大隊的計劃,四個中隊,共四十人,四十匹馬。限我們6月底建成。時間緊呀!”

這時,羅高明的通信員從黑暗處跑過來,大聲說:“報告毛科長,局座找你。局座在他家裡,他讓你馬上去一趟。”毛先征一聽,愣了一下,問:“在家?他什麼時候回來的?”通信員回答說:“剛從外邊回來。”他扭頭看看胡春江,笑笑說:“我到處找他,他卻在家裡!”說完,轉身走了。胡春江看着毛先征和通信員的背影,他想了很多很多……

天不早了,他要回去休息。胡春江回到宿舍,打開門,當他拉亮電燈的時候,和往常一樣,都要細心地檢查每個地方是否被人動過。當他檢查門口時,突然看見門口地面上放一張白紙,上面寫有字。這一看就知道是從門縫隙裡放進來的。他趕忙拿起來一看,是這樣幾個字:

螞蚱已叛變,他被羅藏在了東北軍營房裡。

他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,又認真地看了一遍,沒錯,就是說螞蚱已叛變,被羅高明藏在東北軍軍營裡了。

難道羅高明暗查警察局内部的共産黨分子“月食”與螞蚱叛變有關?這時他突然想起螞蚱被悄悄放走的第二天,也就是他們特别交通站建好的第二天上午,羅高明突然把他和塗榮清、龔培潮三人叫到他辦公室,說局内部有共産黨的卧底,讓他們查找。羅高明給這個未知共黨分子起了個代号叫月食。當時羅高明還說是鐵路警察局破獲的共産黨分子供述的呢,現在看來,那隻是幌子,真正的根源是螞蚱叛變了,他供出局内隐藏有共産黨人。還有,難道東來順餐館突然關掉也與螞蚱叛變有關?胡春江知道,他們新建的特别交通站都不認識螞蚱,這個渠道很安全。而長期在養馬場工作的老魁和小寒是否安全呢,養馬場是個群體,是否也安全呢?

他把這張紙燒掉後,坐下來沉思起來。

看來,警察局真的有自己戰線上的人,不然誰會往他屋裡塞紙條呢?外人不可能進來,肯定是内部人員,那麼會是誰呢?胡春江決定,明天坐火車回哈爾濱,向母親彙報這兒發生的事情,同時也給母親說,給他找的“妻子”該出場了。然而,母親不止一次對他講,一般情況下,沒有母親的指令,他是不能擅自回哈爾濱的。

他該怎麼辦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