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年,她坐在秋千架上,笑聲如銀鈴般,點點紫薇花灑在她烏黑的秀發上。
她天真爛漫地問他,“阿照,你知不知道人死之後可以活多久?”
柳照弈笑她傻,人死了就是死了,死了就是什麼都沒有了。
她卻揚了揚小臉,“才不是。”
“嗯?”他饒有興趣地聽她的歪理邪說。
“要我說,一個人死了不是結束,要是所有人都忘記她了,那她才是真的死了。”
古玥的眼睛如星子般亮晶晶地看着他,“阿照,如果我死了,你會記我多久呢?”
柳照弈眸光閃爍。
古玥自小便有心髒病,雖不緻命,卻也需要事事謹慎。
“你猜。”他淡笑着。
古玥托着腮,仿佛在思考一個世紀難題,“我想,時間不要太短,不然我會很難過;但是也不要太長,我也不想阿照一直難過。”
柳照弈在她旁邊坐下來,“那你想要多久呢。”
“額就一年,好不好?”古玥晃蕩着秋千,“一年之後,你就把我徹底忘掉,重新開始生活。”
“玥兒!”
說着說着,怎麼就像真的一樣了呢?
他忽然覺得,這話有些不吉利。
“好不好嘛?”古玥卻渾然不覺,輕輕搖晃着他的胳膊。
柳照弈仰頭,迎着撲面而來的微風,無奈地笑而不語
如今,古玥真的死了。
他再沒有玥兒了。
柳照弈咬牙,又将手心的戒指攥得更緊了些。
司機緩緩地将車停好,恭敬地,“柳先生,我們到了。”
柳照弈收回思緒,将眼底閃爍的波光掩去,再擡起眼睑的時候,眼裡已經是一片澄明。
車門打開,他邁步下車。
立即有一群記者圍了上來。
“柳先生,請問您有時間接受一下我們的采訪嗎?”
柳照弈冷臉不語,徑自往前走。
助理喬安立即上前來攔着記者,“不好意思,柳先生不方便。”
“今天是古小姐火化的日子,您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?”記者窮追不舍。
柳照弈的眉宇間多了些許寒意,卻并未停下腳步。
“不能火化!”女人的聲音高聲突然傳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