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閃雷鳴,大雨傾盆而下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,鐘明月終于漸漸有了知覺。
很痛,渾身上下好像快要散架一般,她蹙了蹙眉,緩緩睜開眼睛。
映入眼簾的,是柳照弈棱角分明的臉。
大雨中,男人雙目緊閉,一張俊臉沒有被泥污沾染分毫,依舊纖塵不染,卻更顯得蒼白沒有血色。
她低眸,這才發現,男人将她緊緊圈在懷中。
從跳進暮沉河到現在,柳照弈都一直将她牢牢護住,無論是水流的沖擊還是石頭的撞擊,這個男人都盡數為他擋下了。
她大口呼吸着,努力半撐起身子,“喂,柳照弈。”
柳照弈仍然緊閉着眼睛,沒有給她回應。
“柳照弈,醒醒,你别吓我!”鐘明月輕輕拍着男人的臉頰。
漆黑的夜裡,回應她的隻有大雨落下的聲音。
“柳照弈,你不能死,你聽到沒有?”鐘明月的聲音裡帶了幾分哭腔,“至少不能死到我前面。”
她顫抖着,深吸一口氣,俯下頭去,覆上他的薄唇,将氣渡給他。
“别死啊,活過來”她一邊流淚,一邊給他做着人工呼吸,在心裡默默祈禱。
昏迷的男人纖長的睫羽幾不可察地微微動了動。
柳照弈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個夢,夢中古玥就站在他第一次吻她的那條小河邊,他像曾經一般抱住她,動作生澀地吻她,輕輕問她,“現在,算嗎?”
“什麼?”為他做着人工呼吸的鐘明月,聽到他的低語,仿佛聽到了天籁,将耳朵附過去,想要聽得更清楚些。
柳照弈的睫羽顫動,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,在看清眼前的人是鐘明月後,眸光驟然一冷,擡手将她一把推開。
“你幹了什麼?”男人雖虛弱卻語氣冷冽地。
鐘明月也實在累壞了,索性仰躺在地上,“我,我還能幹什麼,我這都是為了救你,你還不高興了?”
也不知是因為太虛弱還是不想理她,柳照弈又将眼睛閉上了。
過了一會兒,男人才又深吸一口氣,“受傷了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