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了一會兒,男人才又深吸一口氣,“受傷了麼。”
鐘明月搖搖頭,“沒事,都是些小磕碰的皮外傷。”
又隔了一會兒,柳照弈的語氣變得溫和了許多,“吓壞了吧?”
“才沒有,我膽子大着呢。”她倔強地,将聲音裡的顫抖掩去。
柳照弈虛弱地擡了擡嘴角,桀骜的笑容裡有一絲慘淡。
雨漸漸停了。
鐘明月又歇了一會兒,半爬起身來,環顧四周,“柳照弈,我夜盲又分不清方向,你能認出東南西北嗎?”
柳照弈又沒有回應她。
她嗅到了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道。
鐘明月心中陡然一沉,借着幽幽月光,試圖去檢查他的傷勢。
左肋間,長長的一道刀傷,傷口還在不斷地往外滲着血。
鐘明月不禁回想起在黑暗中,柳照弈為她擋開匕首時的情景,想必就是那時候受的傷了。
也不知道從那時到現在,究竟流了多少血。
除此之外,後腦還有撞傷,在看不見的地方,已經鼓起了好大一個包。
得趕快離開這裡。
鐘明月擦了擦手上的血,環顧四周,幸好找到了個廢棄的帳篷地布。
她連忙爬起來,将那帳篷地布簡單地處理了一下,艱難地将柳照弈推上了地布,“我這就帶你回去找醫生,柳照弈,你給我堅持住。”
荒郊野嶺,才下過雨的山路又濕又滑。
鐘明月腳上還有扭傷。
她吃力地拉着柳照弈沿着河流的方向往前走,沒走幾步,腳下一滑,便栽了個跟頭,摔得滿身泥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