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屋内死寂。
少年手中的藥包“啪嗒”一聲摔下地上。
寒風卷着雪粒從破窗灌入,吹動床榻上女人散亂的鬓發。
她就那樣靜靜地躺着,感受不到一絲生息。
一隻枯瘦的手無力地垂在床邊,指尖,壓着一方不知擦拭過多少次淚的帕子。
上面的字迹尚未幹涸。
“昀兒,好好活下去”
少年的母親死了。
可他身無分文。
他的母親,隻有一件破衣。
别說薄棺,他連一張裹屍的草席都買不起。
他隻好去求商家,門房鄙夷地攔住他,通報後,出來的是趾高氣揚的商家大公子。
“喲,你就是那個我爹養在外面的野種?”商大公子斜睨着他,嘴角噙着刻薄的笑,“怎麼,你那下賤娘死了,就想來府裡讨喪葬銀子?”
“我阿娘她也是你父親的”少年嘶啞地開口,話未說完,便被大公子厲聲打斷。
“我呸!她算個什麼東西,你一個野種,也配提我父親?可别髒了我商家的門楣!”
商大公子絲毫不再給少年開口的機會,厲聲道:“來人!給我打出去!看到他那雙眼睛我就覺得惡心!”
家丁如狼似虎地撲上來。
亂棍狠狠砸下,少年護着頭,被打得滾下石階。
他連滾帶爬地起身逃走,蜷縮在冰冷的街角,滿身泥污與血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