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以為本督傷重不起,命不久矣了?商卓昀的聲音淡淡響起,聽不出喜怒,卻讓門外的管家背脊一寒。
“回掌印,外間确有諸多揣測。”
“呵。”一聲極輕的冷笑,“告訴他們,心意領了。本座确實病得不輕,需靜養,任何人都不見。”
管家連聲應“是”,躬身退下。
門扉合攏,隔絕了外界的紛擾。
商卓昀伸手捏了捏眉心,顯出幾分疲憊。
“何必動氣?”沈芙蘇放下書卷,起身自然地伸手替他按揉着太陽穴。
商卓昀閉着眼,緊繃的神經漸漸松弛。
他反手握住她放在自己額角的手,拉到唇邊,在那細膩的手背上輕輕印下一吻。
未等沈芙蘇反應,他已攬住她的腰肢,借着拉扯的力道将人輕巧地抱坐在膝頭。
他聲音低沉,“不是動氣,是嫌煩。難得清淨幾天,隻想隻想好好陪着你。”
這幾日,成了兩人自成婚以來最甯靜也最親密的時光。
白日裡,商卓昀雖稱靜養,卻并未完全放下公務。
隻是地點從冰冷的書房,挪到了溫暖舒适的暖閣。
沈芙蘇有時安靜地坐在一旁看書、刺繡,有時則被他拉去研墨、讀些無關緊要的邸報。
他批閱密函時,她便在一旁煮茶,茶香氤氲間,偶爾擡頭,總能撞進他凝視的目光裡,帶着無聲的笑意。
更多的時候,是無所事事的依偎。
午後陽光晴好時,兩人會屏退下人,在庭院暖閣的軟榻上一同小憩。
沈芙蘇靠着他,聽商卓昀講些朝堂趣聞或早年江湖的見聞。
那磁性的聲音低沉悅耳,有時講着講着,他的聲音漸低,呼吸變得綿長。
沈芙蘇便悄悄擡頭,看着他沉睡中褪去所有鋒芒、顯得格外安靜的側臉,指尖虛虛描摹着他挺直的鼻梁和微抿的薄唇,心口柔軟得一塌糊塗。